謝大人,玲瓏定忘不了大人的恩情!”她笑道。
吳醫正一邊擺手。一邊嘴裡嘟噥著“說哪裡話”,又轉身回了裡間,模模糊糊也笑了一聲。
阮小么找了個時機拜望了下葉晴湖。
過了簷下“福泰安康”的舊匾,由四伯迎著,進了後屋。便見葉晴湖正收拾著幾封書信。
“師父。”她道。
他抬頭,向她招了招手,“今日怎的有空來?”
“我向吳大人告了假,”她道:“前日裡跟著二哥他們辦了個案子,得了個舉薦去太醫院的機會。”
“你信裡已說了。”他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阮小么低低笑了笑,在他手上看去,那些書信盡是她寫的。
“師父覺得如何?”她問道。
葉晴湖道:“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從前我不問你時。你成日裡說我無所事事;現如今我胸有大志了,你又成日裡讓我自己看著辦……”她嘟噥道。
他嘴角一揚,“莫不是還要我替你在太醫院點卯?”
“你覺得去那處不錯?”她道。
葉晴湖學著她的模樣攤了攤手,眼神清澈而又無辜。
“……賣萌可恥!”
阮小么認了命,決定會做做進太醫院的準備了。
葉晴湖將手邊物事整好,忽隨口道:“不若你在太醫院裡呆上幾年。混個熟臉,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別回那勞什子盛樂了。”
她驚了一跳,“那察罕怎麼辦!?”
“你以為少年懵懂,他能守得了幾時?”他半是笑半是諷。“你又不做妾,不如在這處安心過活,也省得每日裡心心念念。”
“嘭”一聲,阮小么手中的茶盞被重重放到了桌上。
“你開什麼玩笑?”她重重道:“師父你讀書讀傻了!?”
葉晴湖撇過來了一眼,半晌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她一心的惱火被一盆涼水澆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轉過頭去,不理睬他了。
許久。
“我不過說一句,你何來這大的火氣?”他輕飄飄拋來一句話。
阮小么沉默。
這人專愛往人痛處上點,還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看著就欠揍。
他在一邊道:“你與那小將軍相識共處也不過短短半年,何來這許多深情?你也不是個無知幼女了,難不成還不明白這點?若你呆在建康,遲早會光明正大重新拾回往日身份,又何苦自己折騰自己?”
她不反駁也不吭聲,只揹著他生悶氣。
這種話說來有甚意思?
只是葉晴湖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又揪了揪她腦袋上的髮髻,道:“那察罕……”
“好了好了!”阮小么調轉回頭,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察罕是少年心性,一時糊塗,過不上幾年就要成親了是吧!我知道了,師父你去看書吧!”
他輕哼了一聲。
來時阮小么一心迷惑,歸時成了一肚子惱火。
她先將去太醫院的決定告訴了商澤謹。
她的二表哥先是皺眉,後是狠狠皺眉,最後一拍案,道:“你如今年已十三,過了年便是十四了,再去那處有甚用?不許去!”
阮小么一頭霧水,去太醫院去年紀有何關係?
“你不明白這其中事理。”他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朝廷官宦人家通常會在幼女年滿八歲時,送至太醫院習醫,但年過十三四便會接回來。你如今在家中也不算過不下去,再去太醫院,是成心要讓人看笑話麼!”
想上一想,她便也明白了其中原由。
讓那些千金小姐們幼時去太醫院,一方面是習醫,另一方面,恐怕更是為了之間來往相交方便。過上幾年,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便自然要接回來,正正經經做個閨閣中人。若是此時還在太醫院的,想必不是庶出不受寵的女兒,便是平民百姓家辛苦打拼的人。
她如今已然十三歲,再去的話,擺明了是告訴其他姑娘家,自個兒是個家中不受寵的,再去了,還不知要被怎樣欺負。
商澤謹將她只看做個應憐惜的妹妹,自然不會允她前去。
然而阮小么下了決心,便不撞南牆不回頭,“總之我自商家也的確是個不受寵的外孫女,與其在這裡白吃白住,惹得外祖母不喜,不如去太醫院,有我師父相助,說不定往後還是個女醫官呢!”
“什麼女醫官!你不正正經經嫁人,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