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那小婢被派來伺候,見著她便笑眯了雙眼,很是討喜的模樣。
晚間山上並不多用燈火,只屋中燈架上一排燭火明亮,向外瞧去,似乎並沒有什麼火光。
那小婢名喚白依,是個地地道道的越人,因中原話說得頗為流利,便被收入了教中,平日裡若有遠客,慣常伺候。
——當然,少不了是個“純淨之人”。
阮小么無奈問她:“這純淨不純淨,究竟是怎麼個分法?”
白依搖頭,“奴婢也不知曉,只是從前見聖姑時,她說奴婢是個純淨之人,那便是純淨之人了。”
接著,她與阮小么灌輸了一通教中開明通達之處,什麼教中百姓賦稅只收二十之一、教主時常親自探望教眾、分發飲食藥材、藥堂定時為教眾檢查身體、出診無需銀錢……這般那般。
她說得甚是虔誠,讓阮小么不禁懷疑,這“純淨”是不是就是指“信服”?
不過聽她所說,這地兒還真算是個桃花源。
白依說了一通,又端了飯菜來,來回折了三遍,才將十幾道菜食擺在了她跟前。
阮小么淺淺嘗了些,道:“你也坐下吃吧。”
“姑娘說下了!”白依忙擺手道:“奴婢是下人,怎能與姑娘同桌而食!”
阮小么一瞪眼,拉著她在旁邊坐下,“我說無妨便無妨!你只管吃吧!”
白依年歲與她相仿,是個跳脫的性子,猶豫了片刻,便也不再推辭,一同吃了起來。
阮小么並不大吃,只與她不時說些話。
一刻之後。白依神色開始有些恍惚。揉了揉腦袋,微微搖了搖頭。
“怎了?”阮小么看過來。
“無……事。”白依恍恍惚惚說了一句。
阮小么看她吃了又有一刻,終於身子晃盪了一下,滿眼暈頭轉向。
她把白依扶到了榻邊。輕聲緩緩道:“你吃過飯了,在我榻上睡著了,我正坐在凳子上。”
她這一句話重複了許久,見白依恍恍惚惚闔了眼,又等了一回,迅速將她身上簡利的侍女服脫了下來,自己穿扮好了,出了屋。
外頭黑漆,不大平坦的石子路上,每隔約一丈路才支著一個燈籠。偶爾能見有執刀佩劍的蒼頭十人一群,舉著火把四處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