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婉容半拖半拉帶了出去,良久沉默。
李季這時終於開口了,他想了個主意。“此事都是婉容的錯,害得玲瓏幾年在外飄零,如今婉華已去了,不若就讓玲瓏決定,還怎樣處置此事?”
他說得甚是小心翼翼。還對阮小么殷切笑了笑。
老夫人緊皺著眉頭,片刻後,也點了點頭,“你這主意可行。玲瓏好歹也是婉容的甥女兒,到底是一家子,還有些骨肉之情。”
這話分明是說給阮小么聽的。
老夫人實則並不太想大辦此事,驚動了外人。他們也是不好過。
然而這餿主意也只有李季能出了。
他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生怕爹孃不同意此事,“可不是!玲瓏平日裡為人最是秉厚,此事交由她處理,最是妥當不過!”
阮小么上前一步,應承了下來。“承爹爹如此厚愛,玲瓏定當秉公處理!”
再不攔住李季的話頭,她都要被他蠢哭了。
大好的年初一,就這麼被攪了心情,估計這一家子往後一年都過得不舒坦了。
事後。阮小么送商澤謹出門,謝道:“多虧了你,否則,如今我還進不了李家的門。但此事……你當真不會告知官府?”
商澤謹道:“殘害手足、寵妾滅妻,更兼數條人命,若報紙官府,逃不了一個凌遲之刑。想來你的手段不會比凌遲更差了。”
她輕輕一笑,“你如此說,我便放心了。”
寒冬凜凜,長空青碧,她的二哥俊雅淡然,負手而立,眼眸清亮,並非全然不通世故,卻是意外地讓人驚喜。
李季那蠢才可能覺得堂上說的話過於深奧,乖女兒玲瓏不一定能全數領會,便趁了空又去了廂房。
阮小么正悠閒在屋中小憩,見他來了,也沒起身,懶懶叫了一聲,“爹爹。”
李季態度好的很,四處看了看,道:“這幾日委屈你先住廂房,我已差人去收拾了間院子,不兩日便可竣工。族譜之事,爹爹也已差人快馬報知你眾位叔伯了,不日之內,定然讓你認祖歸宗!”
“多謝爹爹。”她道。
他咧著嘴又呆了半晌,良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今兒個前堂上,你若有不明之處,大可與我言明,爹爹給你做主!”
“多謝爹爹,玲瓏並無不明。”阮小么又道。
李季似瞭然般連連點頭,仍是不走,“那……不知你要怎生待你姨母?”
她還沒說話,李季又搶在她前頭道:“我知你姨母的性子是有些不大好,但好歹你們也是一家人,況且從前的事已都過去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爹爹,”阮小么打斷他,“您的意思,孩兒已經知曉,爹爹請放心,我定然不會對姨母太多苛責。”
“那就好、那就好……”李季鬆了口氣,又笑了笑,“我瞧你穿戴並不大好,待會兒爹爹便讓人給你選些布料子,備些衣裳頭面,免得出去被人笑話!”
阮小么甜甜一笑,“多謝爹爹!只是孩兒手頭還有些緊……”
“瞧我這記性!”他一拍腦門兒,趕緊叫道:“李成!”
外頭一小廝應了一聲。
“從我書房中取一百兩銀票來!”他吩咐了一句,又向阮小么道:“待會兒我再給你拓把銀莊的鑰匙,你若銀錢不夠了,自可差下人去銀莊取。”
她終於舒心了,笑道:“爹爹真好!”
父女倆兩兩相視,父慈子孝,笑得很是歡暢。
商婉容被關在了自己屋中。平日裡伺候用度的丫鬟婆子們都不見了,只剩了門口兩個粗壯的婦人守著。她一隻腳剛跨出去,那兩婦人便冷冰冰道:“請夫人回屋。”
任憑她在屋裡亂碼亂砸,那兩人也是無動於衷。
院裡也是一片冷清,每日來請安的姬妾們沒了蹤影,匆匆忙進出的僕婢們也都煙消雲散,獨院兒剎那間變得空空蕩蕩,冷透人心。
阮小么進來時,後頭跟著一幫子下人,為首的是柳兒及珍珠、瑪瑙三人。
十幾人的排場一進了院,這寂寞冷清的地方便被點得鬧騰了起來。
柳兒面無表情,與另兩人一同喝退了跟著前來的下人,又將守門的婦人也帶了出去。
阮小么自帶了身高體壯的摩尼與硨磲進屋。
商婉容面色萎頓,長髻凌亂,呆滯憤怒的雙眼一對上阮小么,咬牙切齒便要撲過來扭打。
摩尼伸手一推,將她推倒在地。
“姨母。”阮小么淡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