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秀兒之類的名兒不屑一顧,最後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好名兒。
蘭莫看不過眼,便道:“這孩子出生不易,所幸得貴人相助,只盼往後的日子休要如出生時一般難。便叫‘易之’如何?”
“褚易之……”她撇了撇嘴,嫌棄道:“一點也不好聽!”
“嗯?”蘭莫從鼻尖哼出了一聲。
阮小么還在給小娃兒想什麼瓊瑤體如素馨、含月、雨柔之類,一聽到這聲,又慫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接受了“褚易之”這一難聽的土名兒。
諸家幾口對這名字卻十分喜歡,整天“小易之”、“小易之”的念在口中,又謝過了阮小么數次。
“豬一隻,我還羊一隻呢……”她百無聊賴,坐在屋門口嘟噥。
日中過幾刻,便見著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提著些東西,遠遠的過了來。
又是伯勞。
阮小么在家中這幾日,日日受補,什麼小米啦、紅豆啦、野雞蛋啦……盡是些生血養元之物。家中幾乎堆得要放不下。另有好些個如鹿茸、野參之類,卻大多是伯勞給送過來的。
伯勞打獵的本事很好,幾乎日日都來給她送些野味,人也厚道,阮小么玩笑幾句,便能瞧見這人面上就滲了些薄紅,十分憨厚。
蘭莫正與蒙大夫在外頭下棋,見著伯勞,堪堪落下一子,圍空了老頭兒棋盤上的一大塊。
“小子!哪有你這麼套人的!上一子兒不算。我重下一處,保準讓你有來無回!”蒙老頭上躥下跳,一個勁兒的要悔棋。
蘭莫卻有些心不在焉,冷淡望了來人一眼。對方一無所覺,只向著阮小么那處過了去。眼中含笑,更有一些熱意。
阮小么已經習慣了他帶獵物過來,笑著與伯勞打招呼。
“今日好些了沒?”他將手中兩隻野雞交過去。
“大好了!”阮小么照例把東西掛在屋外的木榫上,道:“你總是帶這許多吃的過來,我們都吃不完了!”
伯勞笑得有些靦腆。
她興致勃勃道:“你昨日送來的野鴿子今日還剩好幾只,我今日都給燜了,正好放了參進去。湯汁大補呢!你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一旁的蘭莫手心中一顆白子兒不小心被捏為了齏粉。
蒙大夫若有所思回望了兩人一眼,眨著眼笑道:“而大不由娘嘍……兄弟,別管太寬了!”
蘭莫一子閒閒落下。
“這是什麼路數!?你出老千!你絕對出老千了!”滿場都是白子兒,黑子被吃得只剩了老家的一小塊,蒙大夫輸得臉都綠了。
他毫不理睬,棄了棋子。踱到兩人之間,向阮小么道:“我已請蒙大夫過來吃飯,地兒不大,再容不得一人了。”
“你什麼時候請蒙大夫來吃飯了?”阮小么很是奇怪。
一旁的伯勞卻很是自覺,忙道:“今日家中有客。無法外出,抱歉!”
阮小么遺憾地“哦”了一聲,人情真是越欠越大了。
伯勞走後,她盛情邀請蒙大夫一同吃飯。那老頭望了望蘭莫的臉色,心中雖十分想,仍是忍痛割愛婉拒了。
當晚,阮小么與蘭莫二人獨享了一份十分大補的野味湯。
“整日裡臭著一張臉,你以為你是冰山王子!?”她直往他碗裡塞肉加湯,唸叨道:“天氣熱了,我要的是冰箱不是冰山,既然沒人來吃這些,放到明日遲早要壞,你給我通通塞下去!”
蘭莫面無表情吞著鴿子肉,來者不拒,將她盛過來的全吃了。
第二日一早,隔間裡頭便沒了動靜,阮小么一推門,發現蘭莫不知何時早不見了。
她又去褚家抱著小易之玩耍,晌午過後,看外頭褚生氣喘吁吁奔過來道:“姑娘,你家叔父可真是勇武!方才俺在村東頭,瞧他自個兒扛了頭野豬,摔到村長家門口,還說什麼‘日日受伯勞好意,過意不去’的,文縐縐的,俺記不住,就被他那陣勢下了一跳!”
阮小么:“……”
有這麼一個熊叔父,她能怎麼辦?
當晚開飯時,蘭莫的心情甚是爽利,阮小么木著臉,道:“聽說你在人家族長門口摔了一頭野豬?”
他飯時禮儀無比之好,斯條慢理應了一聲,“嗯?”
“你確定這是報恩不是挑釁!?”她恨不得拿筷子戳他的腦袋。
蘭莫想了想,道:“木箭太鈍了,換成鐵頭的,便能獵山貓了。”
阮小么:“……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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