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勢力強盛,便是之前提過的——圖圖喀什部。
本來這是件讓人欣喜的事,然而不妙的是,蘭莫的母妃很不幸的只是孃家的一個極不受**的庶女——嫡庶之分又來了,當年她只是充為滕妾,與當今的皇后一同入宮,卻先被皇帝看了上,有孕後半年,皇后才懷上龍種。
若阮小么知曉這些宮中破事兒,定要可憐可憐蘭莫將軍了,那人瞧起來像個冷心冷面的殺神,身世卻是如此狗血悽慘,當年定也是吃了不少苦,才賺得如今這顯赫地位。
不過,再顯赫也抵不上那個比他小上半歲的弟弟——嫡皇子。嫡皇子個人之能,絲毫不亞於蘭莫,再加上如今蘭莫之母早已不受**,圖圖喀什部當然一心向嫡皇子去了。至於蘭莫——誰愛跟誰跟去。
順便提一句,扈爾扈部便是那個“誰愛跟誰跟去”的部族,察罕從小便是他老爹最受**的兒子,還未成年便送去了蘭莫那處,如今更是心腹中的心腹。
前情提示完畢,如今再轉來看這個叫“坦古”的巡查。
貼胡爾年近四十,仍是高壯個子一根筋(否則也不會還與不到弱冠的察罕同一軍階),當下便暗想必定是坦古在半道上把那巡查給殺了,抽出一邊長戟就要出手,幸被吉駘暗地一腳揣在馬腹上,驚地那馬仰頭長嘶了一聲,卻並未撒瘋。
“你!……”貼胡爾怒瞪著他。
吉駘卻不理睬他,當先下馬,行了個禮,“末將恭迎巡查!”
坦古與貼胡爾一般大小,也是四十樣年紀,卻與貼胡爾的壯實不同,雖身形高大,如今卻稍顯臃腫,臉腮下也現了兩道橫肉,面上紅潤滋盈,顯是多年養尊處優,早已沒了當年的矯勁英姿,一雙深凹眼窪下有些微清,不知是日夜兼程趕路勞累至此還是……縱慾過度虧損至此。
總之,面色算不上好便是了。
坦古四下探看了看,眉頭微皺,“怎不見大皇子身影?莫不是嫌本巡查身份卑微,不值他屈尊來見?”
貼胡爾張口咋舌,只看著吉駘。
“巡查,夜冷露重,請回州府說話。”吉駘又躬了一身,這才請得坦古動了身,一路面色沉冷,策馬小跑在前頭,也不說話,不多時便進了城。
兩三日來,滄州城冷落一片,州民為了活計,不得不出來走動,然來去也是行色匆匆,前顧後盼,生怕被北燕軍抓了去,縱使此次北燕軍士並未怎麼相擾,入了夜後,仍是不見一人身影、不見一道火光——除了州府與夜間的巡軍。
阮小么等人仍在屋裡接著繩索,那頭聽到慧持問道:“你那繩結多長了?”
“*米吧。”她心不在焉道。
慧持湊過來,“多少?”
她這才回神,將東西攤過去,“多少尺……你自己看吧!”
慧持照著她的“繩子”比了比,“差不多,這些應該夠了,我們把這結起來吧。”
正說時,外頭聽到一些動靜。郡主忙指示人將東西藏起來,剛收好,腳步聲便到了門外,叩響門扉。
開了門,只見一個將士站在外頭,身後跟著烏壓壓三兩排兵士,面容冷峻。
阮小么細細瞧了瞧,忽的對上了號,這軍爺豈不就是白日裡將她驅趕回來的斗笠人?脫了斗笠……其實還蠻耐看的,正點肌肉男型。
他向郡主行了個禮。
“何事?”郡主冷淡道。
他卻未回應,一雙眼銳利似刀,在阮小么、慧持與慧書之間巡視了一圈。
屋內幾人心中俱是一個咯噔,莫不是她們屋裡的動作被人知曉了?
最後,終於聽得他開口,“請郡主將這位姑娘暫派給小的。”
他指的是慧持。
慧持先是一愣,後才反應過來,瞠目結舌,“你說什麼!?”
郡主卻面色一緊,當下便攔道:“難道你們那處伺候的人不夠,還要向我要人!?真是荒唐!”
“原本伺候的都是些不上眼的玩意兒,如今來了貴人,自然不能再用,一時間找不到可用的丫鬟,只得請郡主割愛!”那軍士道。
“貴人?”郡主冷誚道。
那人身子躬得更低,卻並未答話。
門大敞著,燈架上的燭火受不住晚風,呼啦啦地拉長了火光,在風中搖搖擺擺,映著屋內眾人的身影也如燭火搖晃,如各自內裡窩藏的心思一般,搖搖不定。
郡主指著門外,“出去。”
“小的保證,不過一個時辰必親將這姑娘送回,請郡主放心!”那人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