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的饅頭屑餵狗去吧!
眼見著慧持仍未清醒,慧書瑟縮在一旁恨不得將自己埋到土裡,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刀也送了一些,那些個賊匪正欲一點點退開,阮小么心一橫,軟軟的聲調猛地拔高,叫道:“他們是要把人帶回去淫樂!不可放虎歸山!”
其餘人沒料到這個之前最乖的小女娃此刻居然會一聲尖叫起來,最重要的,本來那將領已然有稍稍退開之意,被如此一喊,猶如當頭棒喝,正見那賊匪頭子一臉驚怒,猛地一刀便向阮小么砍去!
眼見著那刀口向自己砍來,阮小么大驚失色,猶自反應不及,只稍稍避了開,一隻手竟不由自主要去攔住刀尖,甫一握到那刀,頓時削皮切肉,整隻手頓時鮮血淋漓,痛徹入骨!
她只覺痛得眼前一黑,那刀口正被自己握在手中,而那疼痛直從掌上電一般竄到背上脊髓中,剎那間便慘叫出聲。
場面瞬間大亂,那將領卻早已手一揚,蓄勢待發的北燕兵士閃電一般衝上前,趁亂將那昏倒的少女劫下,一刀便將正欲下手的賊人切為兩段,霎時間鮮血飛飈,斷肢殘骸落了一地,那些個賊匪先自打亂,又壓根無力抗衡,只扛著刀抵擋了幾回,一個個便被人四面圍戧,屠戮至死。
整個叢林邊緣一時間如屠宰場一般,慘叫連連,嚎聲比獸還不如,阮小么捂著鮮血淋漓的手,連滾帶爬將慧持與慧書拉出來,栽倒一邊,身上早已暗紅一片,飛濺得一身稀碎的內臟肉塊,再也支撐不住,死死閉上眼,跪坐在地上便嘔了起來。
幾乎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腹內空空,只吐了一堆酸水出來,那隻手又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整個人一時覺得天昏地暗,將最後一幕修羅地獄般的屠殺看在眼裡,最終,頭一栽,昏倒在了一邊。
空洞的四周,無光無亮,她腦中昏昏,不知身處何方。忽的便覺身在戰場,斷肢內臟像和稀泥一樣砸在她頭上、身上,耳中聽到的是野獸一般的哀嗥,鼻端聞著的是甜腥腐爛的血肉之味,她張惶著向後逃去,突然被一隻手死死抓住,沾著血的大刀已然砍了下來!
她猛然驚醒。
驚魂未定,腦中一片空白,而那隻手上仍是痛楚難忍。阮小么終於徹底清醒過來。眼前是一座簡陋的屋子,牆壁……不對,不是牆壁,是帳篷。
不是原本就是灰色還是因為經年不洗,那帳篷的油布瞧著甚是髒汙,周圍竟是一件陳設都沒有,沒有桌、沒有椅……只有自己棲身的這方草榻。
那隻受傷的手掌不知何時已被包紮過,而包紮的布條看起來也不太乾淨,只緊緊裹在手上。她皺眉擺弄了一會,很快注意力又轉了開。
不知這是哪裡?
她三兩步到了門口,撩開簾子,下巴掉了一地。
十里連營,邊角聲聲。這尼瑪竟然是個軍營!
剛剛來得及看清前方交叉而過的兩隊巡邏兵和四面一模一樣的粗陋帳篷,沒料到兩旁侍立的兵士雙戟一叉,對自己道:“¥%&#@……”
阮小么:“啥?”
那兩個士兵對望了一眼,伸手向內,做了個“請”的動作,將她塞回了帳篷。
“喂、喂!?”她抗議,“我那兩個同伴呢?我要見她們!”
無人理睬。簾子重新闔上,她一人莫名其妙坐回了榻上。
想起自己之前分明被人擄去,在林子邊遇到了北燕軍隊,後來……後來就被救了?
剛剛一眼所見,盡是北燕人,如此說來,此刻竟是在北燕的軍營之中?雖然不知道那個外國妹子是什麼人,但是她好歹算是個“救命恩人”吧?
這麼一想,阮小么底氣又從腳湧上頭,一手撥開簾子,氣勢十足對那兩個士兵道:“帶我去見我的同伴!”
那兩人先是面面相覷,接著面上閃過一絲不耐,又要將她轟出去。
她扒拉著門簾子大叫:“那帶我去見你們主帥!——”
雙方正僵持著,便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前方走了過來,竟是個女子,手中捧了一個藥盅,見到自己,先笑了笑,輕細的聲音對那兩兵士說了句話。
那女子約莫二十來歲,細瘦的面容看著並不像北燕人,輪廓較平,談不上姣好,卻透出一股風塵之意,神色有些許倦怠,眸子裡盡是和善。那那兩個守門的兵士與她調笑了幾句,便放了她進去。
阮小么恍然,這估計是個營妓。
“你何時醒的?”她放下布簾,笑道。
“剛剛……嗯?”阮小么問道:“你是中原人?”
這女子名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