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這便說吧。”蘭莫看著阮小么。
她點點頭,問小曲兒,“我近日都不在屋中,不知你是否瞧見過其他人進了咱們的屋子?”
“沒有。”小曲兒答得乾脆。
“你我雖不是情同姐妹,卻也各自相安,今日我叫你一聲姐姐,你對天起誓,可不要騙我。”阮小么定定看著她。
她的目光清亮卻冰涼,盯在小曲兒的眼中,似乎透過皮肉看透了她的心,沒有打動她,卻將她惹怒。
“我騙你作甚!”小曲兒的聲音陡然拔高,似乎有一瞬間的失控,轉而又低了下來,面色卻有些紅,“沒見著就是沒見著!”
阮小么笑了笑,豈聽不出她那一絲不穩的聲調。
只是這種對質,快時慢不得,慢時也急不得,恰如抽絲剝繭,得一層一層慢慢來。
她慢慢道:“我都見過一次。那回正巧見著一人在屋中翻來翻去的,只是瞧不大真切,彷彿是在我那頭。當時只以為是你,便沒留意。後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如今還疑心呢,難道真是你……”
“你胡說!”話未說完,小曲兒便遽然否定。
阮小么道:“我還沒說完呢,姐姐你急什麼?”
小曲兒被她嗆了一口,面色發黑,一時說不出話來。
“難道真是你不在的時候偷摸進屋子的?”她不急不慢將接下來的話說完。
小曲兒咬咬牙,擠出一句,“我怎會知道……”
阮小么不再盯著她,轉而向蘭莫道:“昨日那琺琅鐲子純屬巧合,被人瞧見了,認了出來,正巧借題發揮,又摸出了幾樣玉菱姐姐的小玩意兒塞到奴婢屋中。因此,奴婢想,那犯事之人想必未經深思熟慮,也不是蓄謀已久,而是情急之下做出此事——”
“奴婢大膽猜想,那幾樣贓物上頭,也許會留下那偷兒的一些蛛絲馬跡!”她轉向玉菱,道:“玉菱姐姐,昨兒光暗,我沒瞧太清,只瞧見那短簪似乎是象牙制的,上頭有一處顏色不大一樣,不知是沾上了什麼。興許是看錯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幕後指使
玉菱早已會意,介面便道:“妹妹瞧得好仔細,正是沾上了些汙漬!”
她走出兩步,從袖中取出了那隻短簪,“昨兒個朗赤大人把失物還與了奴婢,回去之後,奴婢也沒太在意,只將東西放在了一邊,不料想見了上頭有些痕跡,卻是一些油漬。奴婢草率,未曾想到其中緣故,只當做不經意間蹭到了哪裡,便給揩掉了。”
玉菱說罷,低頭細細瞧了瞧那簪子,後指出一處,遞交給蘭莫,“正是這裡。”
阮小么也不動聲色看了過去,只見那簪身正有著一點暗黃,與其他地方帶著蜜色不同,微微顯眼。轉眼看小曲兒時,卻見她面色灰敗,臉上不多的血色早褪得一乾二淨,現出了一種心慌氣短的神色來。
蘭莫握著那簪子,只瞧了一眼,便交予了側妃,卻轉而笑了笑,道:“如此說來,你當真不是那偷兒。那人的手上想必有油漬,這才碰了上去。”
“殿下英明!”阮小么適時拍了個不輕不重的馬屁。
“然而憑此也不能獨斷不是你自己沾上去的!”他話頭一轉,又道:“你這丫頭似乎已成竹在胸?”
阮小么道:“奴婢已知那偷兒是誰!”
語驚四座,除了放佛事事瞭如指掌的蘭莫與堂下強自鎮定、卻整個兒都有些哆嗦的小曲兒。
她瞥了一眼小曲兒,想起剛來時,她對自己那樣熱心、和善,而如今,已是兩兩對質,非死即傷的局面,今日若自己能完好走出這靜心齋,小曲兒恐怕便不能善終了。
但是怪誰呢?你不仁、我不義。你已害我至此,便休怪我翻臉無情。
她早已起身,站在小曲兒對面,微微仰頭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丫鬟,輕聲道:“我已說過我們雖不是情同姐妹,卻也各自相安無事。真不明白,你為何要如此陷我於不義!?”
她的話猶如驚雷,劈在小曲兒耳中,那慘白的面色上,神情倉惶。小曲兒退了一步,強咬著牙怒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非是我血口噴人,實乃你自己漏了破綻,”阮小么步步緊逼,“你不記得昨晚我回屋與你說的話,你說‘我怎曉得誰動過你衣奩’,而我自始至終,壓根未提起過那贓物是在衣奩裡頭!昨兒個晚間開宴,姐姐們都不在院中,你定不會在屋中,未見著刑堂搜查,又怎會曉得東西是在衣奩中!”
小曲兒面色慘白,雙唇不住哆嗦,這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