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簡直比殘花敗柳還殘花敗柳。
阮小么撇撇嘴，她也不好受，嗓子越來越癢也沒辦法是不是！
他衣袋裡一通摸索，掏出幾塊碎銀子給她，“就這些了。”
她點點頭，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牙，再一次轉身離去。
“端莊點，你的教習姑姑沒教過你要笑不露齒麼！”他在後頭叫道。
再往前走便是一條河，沿著那簡陋的木橋走過去，往前一看，竟然是慈航寺的後門。
那小門兒軋開一角，虛虛掩著，阮小么便直接進了去，先去了自己那小木屋。
大老遠的便聞到廟前那邊飄來的檀香，也終於有了一種寺廟的氣氛。她轉過那塔林，直向另一頭奔去。
沿途一個姑子也沒瞧見，然而卻屋前卻忽的轉出來了一個婦人，青麻色棉布長襖，打扮的齊齊整整，正提了個竹盒，似要出去，見著自己，眼中驚詫一閃，卻是近前兩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
那張臉眉骨尾上豆大的一顆痣——主奸邪。
阮小么不信這等易理之說，但那目光卻甚為露骨，瞧得她極不舒服。
“沒料到這老禿驢藏著這等好貨，還想誑老孃……”那婦人嘖嘖笑道。
阮小么腳步只頓了頓，便避過她，往自己那屋走去。那女人卻跟在後頭道：“小姑娘，你叫什麼？”
見阮小么不理睬，正要去拉著她時，卻聽到那路上一陣？？？？，竟是幾日不見的慈航寺住持——法智。
她一路小跑，一邊揮手叫道：“施主、施主不可！——”
待到了兩人身前是，已是氣喘吁吁，連連擺手，攔住那婦人。
阮小么心下疑慮陡升，偏那婦人覺得她年紀小，尚不懂人事，沒的顧慮，徑直便道：“法智，前兩日你帶我瞧過所有的小女，怎的就沒見著這個呢？好的也要藏著掖著是吧！？”
法智面上驚慌一閃，忙捂住她的嘴，一雙眼瞄住阮小么，見她仍是一副懵懂模樣，微微放下些心來，將那婦人拉回了屋裡，臨行前，又神色肅穆，對阮小么道：“慧圓，這位施主會在此住上幾日，你便先回寮房住著，待我知會你時，再搬回來。”
阮小么點點頭。
“今日之事，不可與師姐們說，否則便以寺規懲處，明白麼！”臨行前，她厲聲道。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婊子也要立牌坊。阮小么心生嘲諷。
她慢吞吞地折回寮房，甫一轉過珈藍殿，便聽到了陣陣喧囂的人聲，放眼望去，竟是煙雲嫋嫋，香客如織，盡是一些姑娘婦人家，行行停停，好不熱鬧。
沒想到慈航寺過年香火這麼好，她樂樂地想著。再穿過藏經閣，便是一排簡陋的寮房，立在寒風冷日中，卻有一種別樣的溫暖。
進了屋，便見各人鋪蓋都疊得整整齊齊，唯一處被褥亂陳，裡頭塞得滿，間或蠕動一下，無聲無息。
那是慧心的鋪蓋。她蹲下身推了推，果見裡頭的人棉被一掀，罵道：“哪來的不知好歹的醃？貨！出去出去！”
正是慧心，雙目紅腫，模樣狼藉，見是阮小么，眼一橫，哼道：“看什麼看！我知道你剛從祖父家回來，稱心如意了吧，泵在我眼前顯擺，出去！”
說著便雙手將她往外推。阮小么連一個眼色都來不及“顯擺”，便被她推得往外？溜，最後沒辦法，又逃了出去，留她在屋裡維護大師姐的尊嚴。
眾姑子都去伺候香客去了，也沒個人過來管她，她漫無目的地慢慢往前走，偶爾遇到一些婦人問問路、拿拿香，最後在一座小小的佛堂外瞧見有人遠遠地向她招手，正是慧持。
“你何時回來的？我看著門口，竟是沒見著你！”她興奮道。
阮小么指了指後門。
恰此時一個師叔從佛堂前匆匆而過，見慧持嘰嘰喳喳，只道了句：“專心守著，休要過多言語！”
說罷又匆匆走了。慧持笑嘻嘻道：“正月最好了，又沒人管、不用做經課，吃食還不錯！且今年正月來的人比往年多了許多！”
阮小么點點頭，又想起西北邊那女人，不知是做什麼的。
不過，不管是做什麼，看起來都不像是好事，更像是……
她在慧持手上寫道：【我的屋被人佔了，你知道不？】
“嗯？”慧持一臉詫異，搖頭，“你那屋是住持親定的，誰會去佔啊？”
指不定就是住持慫恿的。她暗自腹誹。
“那可能是有香客要住一段時日吧……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