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1 / 4)

“我將你前日說的那些都抄錄下來了。”葉晴湖在一邊道。

阮小么細細看著那一筆一劃,短短兩三日間,他竟寫了如此之多,心細如毫,再看葉晴湖的面容,仍是平靜如水,沒有一絲一毫的邀功自喜,放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分內之事。

她有些不是滋味,從心尖湧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自己當日只是隨口說說,有些地方甚至是含糊敷衍,他卻如此當真,幾乎是將她的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寫了下來。

有些感動、有些沉重。

她將那冊子塞還給他,垂著眼,道:“記下來也沒用,老天爺不讓用的這些東西,再怎麼努力細心也枉然。”

“我問你,”葉晴湖眉一皺,“你當初學醫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阮小么有些迷茫。

“你前幾日方與我說,我所瞭解的醫理之外,尚有無比遼闊的天地,你為我指明瞭這一條道兒,即便是得窺天機,遭受天譴,又有何妨?從學醫第一日起,我便發下誓言,有生之年,定要窮盡醫術奧秘,登峰造極。你身懷如此迥異的醫理,當初學醫,又是為了什麼?”葉晴湖道。

他揹著窗,負手而立,似乎極然睥睨,眼中的執著一眼便可望盡。面容晦朔不明,問她的話,恰如字字誅心。

阮小么呆呆答道:“也許是為了生計吧……”

“你要生計?”葉晴湖神色一動,卻輕輕笑了一聲,“那我便給你指一條生計。往後跟著我學醫,如何?”

這話,已是含義明瞭,是准許她拜師了。

然而阮小么不知是蠢還是豁達,只搖了搖頭,將這千萬人夢寐以求的機會拒之門外。

“不願?為何?”他問道。

她慢慢道:“當時學醫,也是衝動使然。況且,我並沒有什麼懸壺濟世的志向……”

葉晴湖不為所動,“衝動?”

她點點頭,將早已癒合的傷疤再一次揭開,除了麻木,已感覺不到任何難過或心酸。

“當時……我娘病得很重,我便去學醫了,雖然知道無濟於事,但總覺得也算對得起她。結果,她臨死前,還一張狀紙將我爹告到了堂上,說我爹剋扣贍養,害她重病不治,折騰了好一陣子,鬧到鄰里街坊都知曉了,才死了過去。”

那種感覺,簡直比吞了蒼蠅還噁心。如鯁在喉,吐又吐不得,吞又吞不下去,每天對著那一身大白褂,恨不得一把火燒了才暢快些。

她舒了口氣,道:“後來我爹逼我嫁人,我就從家裡……逃了出來,所學的也只有一身醫術,便靠它糊一口飯了。”

醫術這種東西,她學到的也就學到了,若讓她再學一次,恐怕也是不願的。

葉晴湖聽完,不再開口,只搖了搖頭,低低笑了笑,如清風明月、修竹叢篁。

半晌,才道:“別人可都是哭著爭著求我拜師,如今這天大的機緣捧到你跟前,你卻給扔了。”

阮小么也笑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葡萄糖的配方嗎?”她道:“我做不出來這個,但是有個類似的方子,你要不要?”

葉晴湖眼睛亮了,“說!”

“不過我有個請求。”她道。

葉晴湖很不喜歡她如此拐彎抹角,徑直道:“答應你,說吧。”

“是這樣的……”

阮小么把來時遇著那婆子的事說了一遍。

“她這個病,是孃胎裡帶來的,只知道應該是心臟問題,但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好,你可有方法醫治?”她斟酌著問。

葉晴湖瞅了她一眼,“你不是說你是廢物麼?”

阮小么:“……”

“這個病是富貴病,需一直用藥養著,鹿茸蟲草人參之類的東西一個也少不了,那家子能吃得起多久?”葉晴湖的聲音太平靜,以至於聽著有些冷,“況且即便日日養著,也難保何時會驟然發病。”

先天心臟病之類,即便是在上輩子,那樣發達的醫術、先進的儀器,也僅僅只能一隻手觸到這個解不開的謎,何況是如今這種普遍簡陋的條件,縱使葉晴湖天縱奇才,也難以一句根治。而阮小么空知醫理,幹對著它無可奈何,這種感覺實在是堵得慌。

那婆子若是家中殷實,恐怕也不在府中做來去傳話的活兒了。

然而一想起她眼中無盡的期冀與臨行前的殷殷囑託,又怎忍心讓她失望?

阮小么面上犯難,人也沉默下來。

葉晴湖道:“你之前也是個大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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