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丫頭,遇著方才的場面,早就嚇哭了,而她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卻不哭不鬧,此刻更是平平靜靜望著她們,若臉上再帶些笑,恐怕真要讓人以為她是個在一旁看戲的。
香玉越想越後怕,怎麼就大早上遇著了這麼個晦氣!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左一巴掌一巴掌扇著自個兒的臉,抽抽泣泣道:“姑娘,你說句話,奴婢真的知錯了……”
阮小么雙瞳黑得似墨,靜靜望著,那最後一句恍然讓她想起了有一回在滄州商家,她在屋裡頭,那叫杏兒的丫鬟在屋外頭,帶著一絲絲的哭腔喊她:“姑娘,奴婢知錯了……”
究竟有沒有如此說,她也不記得了,彷彿只做了一場夢一般。
第九十六章 皇子殿下又傲嬌了
但她記得杏兒對她的好。
快四年,從她來了這個世界,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所以她都一一記得,記在心上,想著萬一以後有機會,可以加倍的報答她們。
對她不好的人,一雙手加上腳趾頭都數不過來,也不必去掛心了,反正她也不是那麼記仇的人。
她看戲看厭了,向納仁低低道:“姐姐,算了。”
納仁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拍了拍她的手,“也好,免得她們說咱仗勢欺人!”
那兩個丫鬟還在一個哭、一個摑掌,哭得那個半天也沒見幾滴淚,摑掌的那個臉上連道紅印兒也沒有,聽得兩人如此說,低了頭便是千恩萬謝,嘴裡如塗了蜜一般。
“府中自有規矩,哪能任我們過奴才的呼風喚雨?”納仁接著道:“究竟怎樣處置,讓主子來定吧。”
一時間,錦繡香玉俱是愣在了那處。
納仁不管,徑自拉著阮小么,帶她到妝鏡前,“姑娘先梳攏梳攏頭髮,我叫人打水來。”
走到那二人身邊時,道了句:“杵這兒作甚?不用伺候主子們去了?”
錦繡香玉兩人跟著她,又望了一眼阮小么,一路又哭訴討饒出去了
一大早的就這麼轟轟鬧鬧,吵得人頭疼。
阮小么洗漱完畢,只臉頰上那五指印痕怎麼敷也消不下去,眼看著天色大亮,已然放晴,忙知會了納仁一聲兒,匆匆便要往國師府那頭趕去。
納仁卻將她拉住,道:“等我去稟報主子。”
“殿下這種小事都管的話,忙得過來嗎?”她咕噥道。
納仁笑了笑,“主子在葉大夫的事兒上掛心不少,昨兒個回來的晚,也未聽你說個究竟,今日正好細細說來。”
看看日頭,又算了算時辰,辰時差不多已到了。
這麼去一趟再回來,別真等到午時了,到時候神醫一惱,她可要沒辦法。
阮小么跟上納仁的步子,一路沿著後園往前邊兒走。
此時殿下正在演武場,魯哈兒領人在場外兒守著,瞧見二人,便去通報,早早地便回了,一路笑著向納仁迎來,與以往對著阮小么時判若兩人。當然,那一路上也沒看她一眼就是了。
納仁點了點頭,也朝他笑了笑,問道:“主子可有空閒?”
“讓她一個人過去。”魯哈兒指著阮小么。
納仁便推了推她,“去吧。”
阮小么望著大老遠迎著日初的那個黑色身影,似乎在望向這邊,又似乎是背對著這邊,看到不太真切。
魯哈兒點點她,“還不過去?”
她回頭,見魯哈兒眼中盡是一種對電燈泡的嫌棄之色,而納仁只抿嘴笑著,也不看他,向著阮小么點點頭。
……算了,這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簡直要閃瞎人眼。
她頭也不回朝皇子殿下那邊去了。
演武場分好幾處,有木樁、機關、軍陣……還有種種說不上來的名兒,而蘭莫此時挽滿了弓,弓上羽箭倏地離弦,飛鳥一般疾掠向前,瞬間便沒入了挺立的箭靶當中。勢氣一收,從背上箭囊中又挑了一根出來,在弓上比劃著,卻回望了去。
阮小么站在場外,遠遠看著,當對上那雙寒潭般的眸子時,不知腦子裡哪根弦壞了,竟然拍了拍手,叫喝了一聲“好”。
便見那人眉眼一挑,唇角微微浮起了一抹笑。
果然,拍馬屁什麼的,只要不拍到馬腿上,還是有用的吧……
他招了招手,阮小么老老實實走了過去。
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勁裝,頭髮結成髮辮,攏在腦後,一如迎冬節時察罕那次,手腳處衣袖俱緊束了起,包裹著遒勁有力的四肢,身軀也被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