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起爪篦倒入控過水的麵條,快速翻炒兩下加入黃瓜絲,再依次加上各種調料出鍋裝盤。
剛出鍋的炒麵冒著熱騰騰的煙氣,麵條上裹滿晶亮的油脂,香味撲鼻。
秦愛國進來時,和腳步聲一起響起的還有他的肚子咕咕聲。
也不去院子裡,搬了個馬甲坐到灶臺前就開吃。
夾起一筷子麵條,經過醬油潤色的麵條泛著淡褐色,油光閃亮,上面掛著綠頭白身的青瓜絲,輕輕一抖,麵條也隨著筷子動作盪漾,送入口中,腦中只有一個‘香’字。
青椒釀肉,因為秦貓用的是很辣的青椒,一煎,青椒肉早已和肉沫混在一起,肉的一面還有著薄薄的一層焦脆,又酥又辣。
秦愛國一口一個,待辣的嘴唇發麻,在扒上一口面,沖淡了辣味的同時又滿嘴的油潤鮮香。
秦貓看她爸狼吞虎嚥的樣子,心疼極了,“爸,你慢點吃,等明天回去我給你做酸菜魚。”
大奶奶家以麵食為主,秦貓來了這麼久就吃過一頓碎米渣飯炒菜,在農村裡也不像城裡有黑市、副食店打掩護,秦貓根本不敢隨意拿出什麼打眼的食材,就怕被問起來了解釋不清。
秦愛國感覺腹中沒那麼空空了,喝一口麵湯才緩下進食的速度,也能空出嘴問女兒的近況,“貓兒在大奶奶家住的還習慣不?”
“習慣呢,大奶奶她們都很疼我,我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衝一杯奶粉喝,誰都沒給。”
儘管秦愛國說的含蓄,秦貓也懂她爸的未言之意,因為她是難產兒,她爸又不放心把她託給別人照顧,一個大男人就跟著衚衕裡的女人學著怎麼帶孩子。
不過就算再怎麼用心的照顧也沒有女人來的仔細,因此她小時候體弱多病,一個月裡有半個月都是病著的。
她爸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她這麼體弱是因為沒有吃過初乳的關係,打那以後,她爸就天天花一角一分錢給她訂鮮牛奶喝。
天霧濛濛亮衚衕裡就會響起搖鈴聲,大家都知道是送奶的人來了。她爸不管早上多忙,都要等拿到陶瓷瓶裝的牛奶煮開看她喝完才會出門。
秦貓關於童年的記憶,最清晰的就是每天早晨的一碗牛奶,上面還有一層油膩膩的奶皮子。
等她長大了,她爸又聽人說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補鈣,就託朋友從國營商店內部花了高價給她買了兩桶紅星奶粉,讓她睡前衝一杯。
她爸這次跑長途前就細細的叮囑過她,村裡訂不到牛奶,她得每天衝杯奶粉喝。
“奶糖吃完了沒?別省著,爸又給你買了。”聽女兒說奶粉沒分人,秦愛國才舒口氣,她女兒哪兒都好,就是手有點鬆散,他生怕女兒又分給別人喝。奶粉這玩意和麥乳精不一樣,還是有點難弄的,基本上都是內部消耗。
“這次去s城友誼商店那邊還看到了叫啥蛋糕和巧克力的,都是洋鬼子那邊傳來的,爸給你買了巧克力,你要是覺得好吃下次再給你買,蛋糕那玩意太軟了容易壞爸就沒給你帶。”
秦愛國一直覺得自己女兒吃穿在城裡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了,可這次去了友誼商店才長了見識,不說別的,光那黃白相間還帶著果粒的蛋糕女兒就沒吃過,可惜放不久,要不然說啥也得給貓兒帶點回來。
秦貓心裡又軟又甜,她爸就是這樣,不管去哪兒,不管看到什麼,第一時間想的就是這東西得買點給我家貓兒。
“巧克力得用僑匯券吧?爸你哪兒來的僑匯券?” 她爸走之前身上的錢票給了她一大半。
秦愛國從口袋裡掏出包大前門煙,抽出一根試探著放到嘴邊,見女兒沒阻攔,才劃了根火柴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小聲跟女兒說:“我這次接了個私活,H城那邊有個煤礦廠急出一批煤,剛好是到S城,臨時哪兒能找到那麼多車?廠裡有個人跟我關係好,我就帶著你洪叔父子兩趕了一趟,聽說s城有個友誼商店賣的都是高階貨,就用錢換了點僑匯券。”
秦貓之前還納悶,c城到s城這段路她爸都跑熟了,前兩天就該回來了,這次怎麼晚了兩天,心裡一直提心吊膽著,原來她爸去接私活了。
板著張小臉,秦貓義正言辭的數落著她爸,“錢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洪叔還有個小洪哥跟車,兩個人還能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提提神,爸你就一個人,疲勞駕駛最容易出事了你又是不知道!”
“你總是仗著你平常身體好亂來,看你現在瘦成什麼樣了?這得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補回來?”
“還有!下次飯後不許抽菸,少拿你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