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長長的吐了口氣,換了個話題:“未曾安排你去,可惜,只想著死生與你一道,倒也不枉這一生姐妹情。”
玲瓏有些動容,輕聲道:“你我不必一處,只消你好好活著,你我的情就還在。”
扶風心裡大動,眼淚差點流出來,玲瓏想必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此番話怕是拐著彎兒勸自己,若不是昨兒自己被木棉等聲聲喚著,怕是自己已存了去意。玲瓏何曾不瞭解自己的性子,她一向是個眼睛清的,自己倒是比不上了。
玲瓏見扶風替自己擔憂,就故意道:“你也不必得意,哪裡知道你去的就是好處,好歹我還能躲一時是一時呢。”
扶風斜著眼睛橫玲瓏,“姐姐嘴巴一時得不了爽快就是不舒服是不是?”
玲瓏懶得搭理扶風,自個兒去尋了書看,扶風扯著脖子喊,“給我翻本遊記!”
玲瓏隨手扔了一本,扶風靠在榻上,沒翻幾頁就睡了過去。
玲瓏見扶風睡著了,嘆了口氣,尋了張薄毯子給扶風小心的蓋上了。看著榻上安安靜靜閉著眼睛的扶風,玲瓏心裡很是擔憂。這丫頭太過於重情,心又善,只怕日後要吃苦。又長了這般妖孽模樣,若是有些能耐的人家還好,一般兒些的人家,怕是露個面兒便再護不住的。只是長成這個樣子,哪裡就能落到普通人家了,只盼著能得個好罷。
扶風與玲瓏一處,自覺心裡有靠,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天快黑才回了屋。
十二這天早上,卯時剛過,秋桐便搖醒了扶風,到底自小養成的點,起來倒是不費勁。
木棉頂著滿頭的包起來和秋桐伺候扶風沐浴洗漱,從頭到腳細細洗了一遍,又擦乾了頭髮。木棉半眯著眼睛就準備給扶風梳頭,秋桐攔住了她,道:“我小時候跟著柳媽媽學了幾年,姐姐讓我試試吧,如不行,姐姐再梳。”
木棉把梳子遞給了秋桐,秋桐熟練的給扶風分發,挽發,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梳好了一個隨雲髻,又將後發自然垂了下去。看著有女子的嫻靜又不失清純。
扶風很滿意,木棉也覺得不錯,秋桐就有些害羞,忙掩飾的去撿了落英繽紛的珠花隨著髮髻側細細的簪上了,木棉又撿赤金鳳尾瑪瑙流蘇小步搖給扶風簪上。秋桐就有些遲疑,道:“會不會太繁了?”
扶風道:“今日是去知府府邸,隆重些顯得尊敬。”
秋桐羞道:“奴婢小見了。”
扶風就笑:“我這是有嬤嬤特意教導過,你不知道也是自然,有什麼可臊的?”
秋桐聽了,心裡很是自在,姑娘待自己越發像木棉,這是認可了自己。秋桐心裡開心,忙又細細給扶風掃了眉,雙眉彎彎,根本不必用螺黛。只細細的抹了一層花露,又略微在臉頰上了一點點胭脂,看著喜氣一些。大紅的小嘴唇鮮豔得跟大麗花一般,秋桐看著就有些羨慕,輕輕沾了一點胭脂抹了一抹。道:“姑娘,奴婢的胭脂花粉都沒地兒使,您長得太好看了。”
木棉聽了與有榮焉,得意的道:“那是,我們個姑娘怕是整個大周朝最美的女子了。”
扶風聽了就哈哈笑,說木棉大言不慚。
秋桐卻很是贊同,連連點頭。
木棉捧來了燻好香的衣裳,一件霞影玫瑰香衣,一條青煙紫的挑金銀絲繡攢枝千葉海棠的拖地長裙。
衣裳著身的扶風看著更是美豔不可方物,婷婷少女身姿已經長成,眸含春水波流盼,香肌玉骨,媚眼桃腮,腰肢纖細,四肢纖長,一雙狐狸眼眼尾上彎,明豔勾人。可偏偏又舉止從容,端莊文靜。
木棉服侍扶風穿好衣裳,又吃了一點糯米糰子,以防肚餓。木棉臉腫不能出門,扶風這才扶了秋桐的手往榕青院方向走去。
榕青院裡未風和盧風已經到了,未風身著一件淺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子和精緻的鎖骨,形容偏瘦,看著有弱不禁風飄飄欲仙的風情。盧風卻穿了絳紫色長裙,明繡著富貴的牡丹,繫了水綠色的絲綢腰帶,看著纖腰不盈一握。倒是顯得端莊嫻靜。
扶風一哂,想必盧風忘記了自己身份,端莊是端莊了,只怕不一定合凌太太的心意,凌太太要將她們價值轉化為白花花的銀子,要就是就美貌,如此打扮端莊有餘妖媚不足。又不是哪家太太要相嫡妻,只怕是盧風心不在此,倒是個心比天高的。
三人才站了片刻,凌太太便到了,眼睛掃過未風和扶風,暗暗滿意,看了一眼盧風時卻皺起了眉頭,道:“我一向以為你是個妥帖的,今兒穿得如此暗沉做什麼。吳家的,你帶二姑娘下去重新換衣裳,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