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羞臊,捂著臉不說話了。
大家這才都笑了起來,司棋道:“都別理你們秦姑姑,那是吝嗇得燈草都想截一半省下來,你們儘可挑著,先生給你們付賬。”
扶風湊趣道:“還是先生大方,木棉,你也挑一個吧,咱們先生捨得著呢。”
木棉是個機靈的,忙道:“那是要佔一次便宜的。”卻只挑了一盞最便宜的蓮花燈。
悅鐸忙招呼自己的丫頭百靈:“你傻呀,快去挑快去挑!”
眾人聽得悅鐸的話,都笑得直不起腰。幾人笑鬧了一陣,秦姑姑和司棋又搶著付了銀子,才叫丫頭們護著幾個姑娘往河邊走去。
過了酉時,天色已經黑盡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姑娘大媳婦都出了來。七月初七是女兒家難得的日子,又那許多不甚講究的人家,抑或是家境貧寒的人家,小姑娘年輕媳婦都是淨素了面的出來,未曾帶著帷帽。遇見那長得周正標緻的,行人便多看幾眼,惹得那標誌姑娘媳婦子都紅了臉。
行人一擁擠,秦姑姑就有些後悔,今日未曾帶了粗使婆子出來,只秦姑姑和司棋兩個並著幾個半大丫頭,護著幾個嬌滴滴的絕色小姑娘,如若安全回去也就罷,如若出了什麼事,自己的命怕是也得交代了。
當下就提了丫頭們好生護著姑娘,又叫司棋幫忙看著些。司棋也有些著慌,人太多了,只得緊緊攥了扶風的手,再三叮囑莫要亂走,走散了就遭了。
丫頭們都緊張起來,護了圈兒,眾人起了一身的汗,好不容易擠到了河邊。
此時河面上已經星星點點的飄著很多河燈了,多數也都是那造型簡單一些的荷花燈,也有那特別精緻的樓閣模樣的,小船模樣的,看著分外好看。
整條河都亮了起來,照得河岸上的人影都亮晃晃的。
扶風幾人看著眼前的美景,一個個都看呆了去。到底被關著教養,一年到頭也出不了一次門,此時看了這夜燈,哪裡不驚歎。
悅鐸看著亮晃晃的河面,喃喃道:“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回去再讓我寫二十篇大字都要得。”
盧風笑著介面:“妹妹的話我會給司書先生帶到的,想必定會滿足妹妹的心願。”
悅鐸聽了氣得直跺腳。
幾人笑鬧了一陣,這才叫丫頭們拿了火摺子點了河燈裡的蠟燭放了下去。
夏夜裡涼風習習,穿過河面,帶著絲絲水意,拂在手上涼絲絲的,扶風一時心癢,四下看了沒人注意,偷偷掀了幕帷,任涼風吹拂在臉色,享受這一絲絲的涼意。
卻說那嚴箴帶著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的季勻到了河邊,卻不願與人擠作一堆,便包了一處酒樓二樓的欄杆往下看著熱鬧。那季勻本想跟著去河邊的,嚴箴卻不願意下去。嚴箴攆了季勻自去頑,季勻卻言辭振振道自己是個優秀的小廝,不能擅離職守。
嚴箴便自隨了他去,懶得聽他廢話,下令不許出聲,季勻委屈的坐在欄杆邊上的椅子上看著熱鬧的街道。
此時站在闌干之上,俯仰街道,看著一片煙火,嚴箴心裡一時激盪,不枉自己戰死沙場的祖父伯父們,對得起這盛世太平。
手裡執一盞清茶,淺淺啜了一口,抬眼一看,卻看到河邊一個身著藕荷色襦裙的身影,偷偷挽起帷幕露出一雙小狐狸一般的大眼睛,容顏絕色,紅豔豔嘴角露出一絲甜笑。此時沒有了那日既怒又驚的神色,看起來溫柔又恬靜。
是那棋館遇見的丫頭!一時心下就奇怪,這熙熙攘攘的人群,為何自己一眼就又看到這個丫頭?
嚴箴仿若有什麼撞進了心裡,又悶又熱。
眼睛緊緊盯住了那個嬌俏的身影,如此絕色的容貌,在此時挽起帷幕,不知道多危險。
心裡剛剛提起這個想法,就聽見季勻在叫:“爺,爺,走水了!”
嚴箴冷眼一看,那街頭一個河燈攤子不知怎的燃了起了大火,四周已經開始出現了推擠。嚴箴目光不自覺看了一眼街中間挨著的河岸邊上嬌俏身影,心道:不好!
轉身就下了酒樓,季勻忙跟著跑了出來。
此時街上已經開始出現了恐慌,滿街的人推擠著,只聽聞“走水了,走水了!”一時裡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尖叫,推搡著的人群從整個三丈來寬的街道傳了過來。
嚴箴吩咐:“季勻,速去府衙招人救火,那燃著的燈攤並不挨著街鋪,只要撲滅就沒事了,此時人群恐慌,怕是要推倒踩踏死人。儘快尋了衙役前來維持,嚴防歹人趁機作亂。”
“奴才不能離了爺,奴才不去!”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