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郡主一雙杏眼這才迸出了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郡王妃到內室的時候,福郡王還陰沉著臉,小丫頭們趁勢撿了碎瓷片,郡王妃尋了凳子坐下,
道:“王爺,永嘉候這是狠狠的朝我們王府打了一巴掌吶。”
郡王黑著一張道:“看來這是明瞭要和我做對了。”
郡王妃道:“王爺準備怎麼辦?”
郡王臉上露出狠厲,道:“既然嚴箴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郡王妃抬了手,看著手指甲的紅色沾了方才端給文佳郡主的米粥漬,抽出帕子一邊慢條斯理的擦了,一邊道:“王爺,如今王府正缺幫手,直接對上於我們不利,妾身想了一個法子,王爺可等上一個月,我保準他這親成不了。”
郡王抬眼看了郡王妃,道:“既如此,王妃便先試上一試吧。”
王妃搽淨了手,站起來道:“王爺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城東一處御賜宅子門口掛著墨漆牌匾,上書“湘王府”。
湘王朱佑正在他那剛剛納了兩個月不到的妾住處用著晚膳。這妾正是從黃平江黃府裡出來的玲瓏。
玲瓏挽著水袖,拾起筷子挾了一筷子野生松蘑放到湘王面前的碟子裡。湘王挾起來吃了,道:“你這松蘑做得不錯,放了青椒了?”
玲瓏道:“殿下,食不言。”
湘王嘴角微微一笑,道:“坐下來一道用吧。”
玲瓏道:“妾不敢與殿下同桌,殿下不必管妾,妾用過飯食了的。”
湘王皺了皺眉,道:“王妃為難你了?”
玲瓏搖搖頭,道:“殿下多慮了,王妃寬厚守禮,並未為難妾。”
湘王卻是知道,這湘王妃出身書香門第之家,規矩極重,因嫁入皇室,更是把姿態端了個高。
湘王妃出身京城望族,是以讀書傳家而聞名的王家,閨名王映雪。自嫁入湘王府如今已有三年有餘,卻未誕下一子半女,去年從王家旁支說了一個妾來,卻也仍無動靜。
王映雪自詡賢惠,那湘王提出納玲瓏,豈會不同意,親自派了人去說,沒隔一月便抬了進來。
只這王映雪端著禮教,為人又清冷了些,與湘郡王關係便有些不溫不火。除了初一十五,湘郡王也漸漸不再去主院。
如今玲瓏入了府,雖說不曾苛責,但每日裡晨昏定省,立規矩是避免不了的,玲瓏體弱,便有幾次支撐不下去,讓王妃責罰抄了女誡。
這玲瓏性子強硬,咬了牙死撐,從不在湘郡王跟前露出一點半點。
此時湘郡王見玲瓏回話,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丫頭不說,便也當自己不知道了。放下了筷子,正要與玲瓏說些什麼,門口一個瘦小彎腰小廝模樣的卻報,“殿下,奴才有事稟報。”
玲瓏頭也不抬,低眉順眼的退下去了。
這小廝上得前來,低聲報了幾句話,湘郡王唇角一勾,道:“按計劃辦吧。”
小廝模樣的人躬身應了,出得門去,腰一直,背一挺,莫名就高出了一大截,四顧無人,才又往城西的右相府裡去了。
玲瓏見人出了門,才又進了屋,道:“殿下,再用一些嗎?”
湘郡王道:“夠了。來,你坐下。”
玲瓏猶豫了片刻,方才坐了湘郡王的身邊的椅子上。
湘郡王伸手去拿了玲瓏的手,道:“成日裡待在府裡,你厭不厭?”
玲瓏抬臉對著湘郡王笑了笑,道:“殿下說的,妾不在府裡還能去哪裡。”
湘郡王嘴角一彎,道:“下個月侯府太夫人壽宴,每年都很熱鬧,我讓王妃帶你一起去看看熱鬧可好?”
玲瓏張口就要拒絕,突然又想起,那可是侯府,也不知道能不能見著扶風。可轉眼又想,就算見著又如何,自己與王妃出門,少不得隨時伺候著,哪裡就有時間去和扶風說上話了。
當下便道:“妾並不厭的,殿下不必擔憂,妾並不愛出門。”
湘郡王看著玲瓏尖得出奇的下巴,卻道:“太瘦了,多吃些。”
玲瓏正與湘郡王說著去侯府的事,這湘郡王卻又轉了話題,不由得就有些詫異的看了湘郡王一眼。
湘郡王看著看向自己的一雙水汪汪杏眼,微張的菱形紅唇,手上一使勁就攬了玲瓏,打了個橫抱進了內室。
玲瓏一驚,忙伸手勾住了湘郡王的脖子。
這軟塌之上鋪了錦被,湘郡王將玲瓏放在榻上,伸手就抽了髮簪,一頭如瀑黑髮鋪了半床,湘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