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睫毛顫了顫,“妾,妾知錯了。”
說了這麼多話,趙栩為的就是聽到這一句,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父親的事已經在查,朕上次就沒興連坐,這回要是能查出他只是瀆職,也不會再加刑罰……這次朕就原諒你,再有下次,再敢欺瞞於朕,這雲華宮你也不必搬了,朕直接讓人把清心殿的牌匾摘來掛上,就地畫個冷宮。”
本朝是沒有冷宮的,從高祖起,後宮裡不大有妃嬪入住,更別提修繕失寵妃嬪的住所了,到了先帝那會兒,覺得冷宮又佔地方又廢人手打理,直接改做清心殿,用作盛夏之時,消暑之用,只是宮裡老話改不掉,仍舊把清心殿叫做冷宮。
趙栩說完,自覺並沒有失去威嚴,輕咳一聲,說道:“你既然認錯了,朕也原諒你了,那……給朕更衣吧。”
這話說的V384差點沒笑出聲來,它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一臉冷淡的皇帝剛一進殿,目光就在妲己身上打轉,還自以為別人不知道,一會兒瞄一眼,一會兒瞄一眼的。
妲己眉眼微低,目光流轉,視線落在趙栩的身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點紅暈,趙栩有些不自在地攏了攏龍袍的下襬,說道:“先,說,說點什麼。”
“主子能明察秋毫,妾心裡很感激……”彷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少女輕柔的聲音顯得有些乾巴巴的,然而就是這樣帶著緊張和青澀的話語,卻聽得趙栩目光微暗。
“之前在宏文府上,朕記得你跳的是羽衣七仙舞?”
妲己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趙栩啞聲說道:“仙子失卻羽衣,只得委身凡人,你說,若是你父親沒犯事,你是不是也就不會輾轉進了王府,被朕帶回來?”
這話裡帶著些許玩笑的意思,妲己微微低下頭,輕聲細語道:“妾不是什麼仙子,若父親不曾犯事,正定開春嫁入成平侯府,也非世子之妻,二公子無官無職,能得主子寵愛,是妾的幸事。”
趙栩不信,母后一輩子被捧在手裡,養得四五十歲性情還宛若少女,就這樣了,還要時常嫌棄父皇當年輕薄,不得不封了表妹做貴妃,妻妾之別正如天塹,就是那位尊貴了半生的皇貴妃,也要常常說自己當年短視,寧做官家妻,不做皇家妾。
然而他也沒多計較,只是微微眯了眼睛,由得妲己從生疏到微微熟悉,替他更衣。
冬日的衣裳厚重,趙栩也不是多配合的人,他連伸開雙臂都懶怠,妲己廢了好半天的勁,才替他脫至中衣,這會兒他就感覺到冷了,一邊朝內室走,一邊說道:“昨天就說通地龍,今天怎麼還的點著炭盆?就是銀絲炭燒起來也有一股煙,聞著都頭疼,這裡點的是什麼?這個煙……這什麼炭?一團團的,還潮,是雪裡返潮了是怎麼的?窗戶還開著,朕就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妲己在他身後,眉頭微微挑了起來,舌尖舔過唇瓣,眸子裡微微帶起一絲笑意,趙栩只覺得背後冷風陣陣,忍不住攏了攏衣襟。
作者有話要說: 妲己:妾知錯了。
趙栩:知道錯了就好,朕早朝這麼辛苦都是為你,還不趕快來給朕暖床,不對,怎麼被褥都沒曬過啊,朕很嬌貴的,這個被褥沒曬過也就算了,竟然還沒用炭火烤過嗎?床也有點矮,還是紅木的,朕最不喜歡紅木了,朕……(妲己脫掉外衣)額,給朕更衣吧。
第80章 禍國殃民之色
外間雖然下著雪; 天色灰濛濛的; 也掩蓋不了還是白日的事實,若在平時,趙栩是做不出白日宣淫這種事情的,可他到底是隻剛剛開葷的童子雞; 食髓知味,也就顧不上什麼規矩了。
叫過兩回水,趙栩喚了宮人進來更衣; 瞥一眼半枕在被褥裡的美人; 耳根有些發熱; 面上還是一貫的冷意迫人,只道:“讓宋寧把摺子送來,朕就在這裡批。”
寢殿內室通風過後,還殘留了一點銀絲炭的煙火氣,趙栩不大愛聞這種味道,但他昨日才冷了妲己; 若是隻在這裡停留一箇中午就走,傳出去還不知道要是什麼樣子; 何況……他其實也不大舍得回去那個冰冷冷的乾元宮。
父皇母后恩愛; 對皇子的教育卻不曾鬆懈; 他自小即封太子,和大御所有的皇子一樣,自五歲入學,從凌晨到傍晚; 從冬夏到春秋,年節不假,直到十五歲那年登基,才不必再入學堂,但事務卻更加地多了。
自小嚴格的教育讓他幾乎沒有和外人親近的機會,就是母后,也更疼愛弟弟一些,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有些渴求肌膚的溫度和觸感的。
紅巧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