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姬鳳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既然王子抱恙,那此事作罷,還請姬愛卿入席。”
景元帝這人和別人不一樣,他越是喜歡哪個大臣,越是愛直呼其名,越是對誰有了芥蒂,越是愛卿愛卿叫得親熱,這會兒他剛剛登基,還沒人發現這一點,妲己注意到了他對姬鳳稱呼的改變,微微挑了一下眉,卻不在意。
姬鳳坐回席上,卻也沒有向妲己邀功的意思,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事情,只是發覺妲己連看也不曾朝他看一眼,目光只在那些相貌俊美的貴公子身上打轉,心裡還是忍不住罵娘。
他前三十年壓根就沒覺得自己長得難看過,劍眉星目的相貌,高大俊朗的身板,帳下有兵,手裡有權,他是無數西北女子夢裡的良人,可誰曾想到了京城,女人眼裡都是那些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那女人一直在瞧著的那個弱雞,他一隻手能打十個。
心裡不忿,目光卻誠實的在妲己身上打轉,皇室幾代才出了一個公主,就像蘊了幾代皇族的□□,那舉手投足間不自覺勾人的姿態,那眉那眼,那腰那腿,都像是比著天仙長的,窮極他的想象,也想象不出比她更美的女人。
彷彿只是看著,都能讓人的心發軟。姬鳳一口烈酒咽過喉,突然有些不想看見這個女人對其他人笑。
宮宴上一場鬧劇,很快就收尾,姬鳳滿身酒氣,離席的時候都未曾向景元帝行禮,而眾人也似乎沒有發覺他的無禮,言笑晏晏散場。
妲己沒在宮裡久留,原本的軌跡裡,景元帝大發雷霆,這次雖然有姬鳳蓋過此事,景元帝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她最不喜歡看人臉色。
輦車到了宮門口,再換車駕,剛一進車駕,身後就靠上一具帶著酒氣的男性軀體,姬鳳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讓你的人出城。”
妲己也喝了酒,只是沒姬鳳的那麼烈,聞言低笑一聲,讓車伕往城外別莊走,姬鳳撥出一口氣,妲己卻忽然抬手向後摸了摸他的臉頰,柔聲說道:“本宮還以為遭了劫匪,原來是將軍。”
“你那麼浪,還怕劫匪?”姬鳳聲音低啞起來,在黑夜裡卻也性感得要命,妲己按住他伸向胸前的手,卻反被他一把按住手腕。
妲己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順勢靠在了姬鳳的懷裡,紗簾打著幾分月色,映入她桃花般的眸子裡,彷彿蒙上了一層惑人的水光,“本宮只怕劫匪不是將軍呀。”
姬鳳低頭親吻她脖頸,在那節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印記,眸子裡卻帶著幾分陰鷙,“那你的好月兒呢,還有席上那幾個,要是他們,你是不是也這麼從了他們?”
妲己柔柔的一句:“要幾個,才及得上將軍一個呢……”
姬鳳先是一頓,隨即動作越發狠厲,等到城外別莊的時候,妲己已經懶怠動彈了,停了半刻,還是流雲紅著臉在外間低聲道:“殿下,到莊子上了。”
沒聽見自家公主的應答,簾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原本路上聽著聲音就像,這會兒見了,果然又是那個沒皮沒臉的大將軍,流雲有些鬱悶地看著姬鳳抱著自家公主下了車駕。
莊子上的都是華容公主的心腹,很大一部分都是昭帝挑選出來,從她出嫁起就跟著她的,再荒唐的事情也見過,此刻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個敢多看,姬鳳抱著妲己,一層外袍裹著還嫌不夠,又把落下車駕上的披風取來,在妲己身上蓋了一層。
“都到地方了,裹得那麼緊,熱。”妲己一瞥姬鳳,語氣和華容公主嬌縱時一模一樣。
姬鳳不是昭帝,他低眼看了看妲己,劍眉輕揚,“一會兒就不熱了。”
流雲心裡忽然咯噔一聲,隨即一聲馬嘶,卻是姬鳳將車駕前的馬解開了一匹,抱著懷裡美人翻身上馬,馬鞭一揚,馬頭一轉,那馬立刻飛奔而馳。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妲己半抱著姬鳳的脖子,卻是笑了,風聲在耳畔呼嘯,姬鳳半醉的聲音時輕時重。
“老子帶你回西北,你跟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斷了,老子八抬大轎娶你進門,乖,老子疼你……”
姬大將軍偷了人,即刻回了大營,一聲令下,大軍開拔,他平時不怎麼飲酒,醉時也不像常人一樣麵皮發紅,眼神飄忽,反而氣定神閒,目光銳利,周平和王盛滿心以為自家將軍準備把小寡婦帶回西北,也沒發覺不對。
西北軍從前一日就準備好了開拔事宜,如今不過是提前半夜,姬鳳在軍中一向說一不二,十萬大軍規整而有序地開拔,前頭幾個騎兵營追在姬鳳身後跑,流雲帶著人追趕過來,死活都沒見到姬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