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倒是一怔,沒想到自己隨意敲定的日子竟然會是天上城最重要的雲中祭那一天,她穩了穩心情,這才有工夫注意到龍大爺送到手邊的竹竿。
那竹竿並非尋常的青翠顏色,而是紫中偏帶一點金光,入手沉涼,恍若金石,比之竹條掠寬,比竹竿又細,不長不短十一節,看著極為漂亮。
“這是……”妲己有些疑惑了。
龍大爺仍舊貼著妲己的額頭,不過大約是覺得這樣說話不大方便,它蛇身上漸漸浮起星星點點耀眼的白光,蟒身變寬拉長,慢慢化成一個身穿白衣的俊美青年模樣,除了左臉頰處一片龍鱗之外,和白傾一般無二。
龍大爺臉上帶著一層薄紅,說話的調子也奇怪了起來,咕嚕了好一會兒,才大聲地說道:“明天,我陪你……嘶嘶……看花燈,我們,自己做花燈……”
原來是做花燈的手柄,也難為它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精巧東西,妲己已經和白武安通好了氣,明日就走,等不到晚上,然而看著眼神亮晶晶的龍大爺,她頓了頓,還是笑著點了一下頭。
龍大爺於是十分滿意了,它把方才那滿頭的零碎紙包開啟,妲己看去,見只有兩包是吃食,剩餘的都是做花燈的材料,零零散散的,一看就是早就備下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滿眼興奮喜悅之意的龍大爺,心裡有些異樣,只是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抬手拍了拍它的腦袋,露出一個笑容來。
作者有話要說: 龍大爺【掀桌】你會跑,爺不會追嗎?
師尊【拔劍】你敢來,我就敢殺。
第136章 仙界—天上城
花燈做的很慢; 第一是妲己之前沒有做過,也沒瞧見過旁人做過; 大部分都要靠著龍大爺自己摸索著來; 第二,就是龍大爺他自己; 也是個笨拙的新手。
材料大約是挑揀了些新奇的晶亮東西讓人包好了送過來的; 除去有十來片精緻玉片留作花燈外攏備用的; 剩餘都要按照製作者自己的心意做出花樣子來,龍大爺做得磕磕絆絆; 妲己雖然下手也笨; 不過倒很能提出自己的建議來。
從細碎的材料到逐漸成形; 還不算拼攏玉片做花燈皮兒的時間,就花了足足兩個時辰; 外間天都黑了; 龍大爺一反往常的不耐心,做得興致高揚,妲己也不打斷他; 起身去點了盞燈。
龍大爺的手不是很靈巧,力氣又很難拿捏得恰到好處; 即便小心再小心; 也還是碰裂了兩片玉面,好在備用的不少,拼上最後一層比之周遭玉片略微厚實些的白玉花燈底,由五線彩繩編織成一股的細線系在那紫金竹柄上; 微一抬竹柄,花燈有些搖晃,但到底是穩住了。
妲己揚起一點指尖大小的狐火,正要點亮花燈,就被龍大爺抬手護住了,他微微背過身去,小心翼翼地攏著手裡的花燈,不像是護著個小玩意兒,倒像是護著個什麼寶貝似的,口中咕嚕了一會兒,用奇怪的調子斷斷續續地說道:“別,別,這是……明天,到集會上,才可以點的……”
眨了眨眼睛,妲己就笑了,明明是一張分外美豔的狐媚面容,卻在笑起來的時候帶著格外的天真意態,一舉一動宛若天成,龍大爺看著她,臉頰上浮起一朵小小的紅暈,他別開了視線,把手裡的花燈遞了出去。
“我們點著它,就在院子裡走走,到明天集會,它也不會壞的,好不好?”妲己接過花燈,像是任性過後隨口的安撫調子。
這會兒外間已經完全地黑了,龍大爺發出一點嘶嘶的動靜,湛藍眸子映照著屋裡的燈火光芒,顯得格外漂亮,它猶豫了一下,還是任由妲己把點燃了狐火的花燈放進它的手裡。
妲己的狐火是很漂亮的金白色,連燃料都不必,在靈氣充足的仙界,若不是被滅,一朵指甲大小的狐火可以燃燒到周遭靈氣燒盡為止,金白狐火尖尖向上燃燒著,極為耀眼奪目,在白玉鏤空的花燈四壁上落下一個跳躍的影子,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重建的花苑大小其實還和下界差不多,只是四處都布了陣法,看上去就要比原來的大一些,出了住處就是一個園子,種著仙界很難尋到的和下界差不多形態的奇花異草,一條細細長長的石子路,盡頭是養著游魚的荷花池裡,白玉砌成的水榭。
即便不是很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龍大爺還是遵循本能地放慢了步子,只是他的放慢十分刻意,刻意到妲己原本在想著別的事情,慢慢地回過神,就察覺到了,她沒有說出來,配合地放慢了步子。
走了大半條石子路,眼看著就要到頭,龍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