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的前一秒連忙低頭。
罪臣之女死去如何能稱之為‘歿‘,死之一字對於蘇淼淼而言,都是高抬。
可是直到一旨落定,宦臣也沒有聽到這英明天子提起一句‘廢除妃位’…
宦官倒退著離開書房,雕花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慕容楓挺直的腰身砰然倒塌,他單手撐在桌面上咳嗽不止。
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異常的血紅,“咳咳…咳咳…”血漬從指縫間飛竄而出,落在桌角的一盤桂花糕上,如雪季盛開的一朵梅,又像是顆顆引人思念的相思豆。
而慕容楓卻好似對糕點的血跡恍若未見,他伸手執起一塊遞到唇邊,又乾又硬…咀嚼的每一下都需要用盡全力。
這盤糕點是兩日前蘇淼淼親手所做,令婢女送來給他的,眼下只剩下這最後一塊,吃完便再也吃不到了。
一道聖旨昭告天下,從此便再也沒有蘇淼淼這個人了…
慕容楓單手捂住唇角,卻是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悵然蕭索,卻又隱約含著一點點的希翼與期待。
“淼淼,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眼下奸臣已除,我去找你,可好?
可是以我如今這幅破爛的身子…你…可會嫌棄…
慕容楓踉蹌著身體站起身走向窗外,月光透進屋內,灑落一地的白銀。
你可還記得,你初次侍寢的那晚曾問過我,我身上的百顆紅色印記是什麼,可是我沒有告訴你。
因為我擔心如果我告訴你,那是百餘條含有劇毒的蛇咬下的齒痕,你會怕。
為了不受蘇百川的控制,我母親鋌而走險採用了以毒攻毒法子。
雖然我得老天垂憐解了蘇百川為我下的劇毒,卻也在體內埋下了上百種劇毒的隱患。
一旦發作…一旦發作…
蘇淼淼死訊公佈還不到三個月時,居住在郊外養傷的蘇淼淼便收到從宮中傳出噩訊息,慕容楓身中劇毒,群醫束手無策,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蘇淼淼聽到時有悲傷有心痛,她悲她自己的深情錯付,痛慕容楓的命不久矣。
“呵呵…呵呵…”手中攢著的紙張被五指穿透,蘇淼淼笑聲未止便突然起身,踉蹌的身形被從黑暗中走出的暗衛扶住。
“主公你怎麼了?”
蘇淼淼輕揮開暗衛的攙扶,“銀羽,我想去一趟皇宮。”
“主公!”銀羽下意識的驚撥出聲,上一次能將蘇淼淼救出在她們來看已屬奇蹟,眼下再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是她身為暗衛卻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是!”
“不要告訴其他人。”蘇淼淼在銀羽轉身的那一刻突然出聲,“你和我一起去就好。”
“可是主公!”
“去吧…”蘇淼淼重新坐回床上,揮手的動作綿軟無力。
那一箭她傷的極重,昏迷整整三天才醒過來,眼下修養三個月也只恢復了三成的功力而已。
銀羽走出房間的那一刻,蘇淼淼便從櫃中將早已準備好的包袱取出。
前朝已經覆滅,眼下百姓安居樂業,她實在沒有必要再生戰事。
可是不管她願與不願,她的存在勢必會成為有心人利用的物件。
眼下唯一真心對她的便是銀羽,前朝皇氏護衛隊隊長的遺孤。無論如何,她也絕對不能連累了銀羽。
開啟窗戶,飛快的縱身跳下去,胸前傷口猛地炸開,胸口處的衣襟被血浸染,一片溫熱。
恨麼?恨!愛嗎?
蘇淼淼紅唇輕勾,眼底一片澀然,從未不愛…
“咔——!”榮磊喊咔時一雙眼睛仍舊沒有從螢幕上移開,顧紫降落在地的那一刻,三兩個工作人員圍簇上前來為顧紫鬆解身上的威壓。
“大家休息五分鐘,道具組準備道具!”
顧紫聳聳肩坐在座位上,單手輕揉著腰。
許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吊威壓的原因,今天突然上威壓,她竟然還有點腰疼,不習慣。
就在她拿起水杯準備喝水的時候,突然聽到徐子謙的專屬化妝師唉聲嘆氣的說道。
“祖宗噯,咱能不能在意點,傷哪別傷臉啊,這麼大一塊烏青要抹多少層粉底才能遮過去啊?!”
徐子謙始終為說話,又聽化妝師接著抱怨道:“這是剛剛光線暗榮導沒有發現,等明天要是還消不下腫的話,咱們都得捱罵。”
這要換做以前,整個劇組誰哪裡敢在徐子謙面前抱怨,可眼下只是一名化妝師都敢語氣不悅的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