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顧紫,那必然是一場極其艱難的戰役。
歐陽擎伸手做出噤聲的手勢,白軒則點頭退至一旁。
再次醒來已不知道過去多久,顧紫睜著迷濛的睡眼,卻發現‘陸淵’竟然站在一側。
漸變清明的眸光中滋生出疑惑,那樣恭敬的姿態與陸淵簡直是判若兩人。
但是顧紫不疑有他,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便是,“你這麼晚來這裡,酥酥呢?”
這段時間陸淵和蘇暖暖同居的事情,顧紫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陸淵最後敢負了蘇暖暖,顧紫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她會忍不住廢了陸淵。
顧紫輕眯的眼眸中寒光乍現,‘陸淵’不由得唇形輕抿。“少夫人…”白軒膽戰心驚的開口,“沒道理我幫陸淵做事,還有順便幫他照顧老婆吧。”
“白軒?”顧紫猛地從歐陽擎的懷中抽身坐起,儘管心中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面上的表情卻依舊震驚,些微裂紋也被極快速的斂去。“你怎麼?”
只見‘陸淵’將臉上的麵皮撕下,遞至顧紫面前,“少夫人從事演戲這個行業,應該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人皮面具吧。”
顧紫看著卻沒有伸手去接,畢竟那是一張剛剛撕下來的‘人皮’。
她雖然知道有‘人皮面具’這個名詞,但是她知道的那個世界並不是她生活的這個世界啊…!
歐陽擎眼神微斜,示意白軒離開,冷冽的眸光側過顧紫的脖頸落在桌面上的泛黃老照片上,“所以,你記憶中她見到的那個母親,可能只是個冒牌貨而已。”
“以此推論的話,那個男人很有可能也不是…”顧紫下意識的挺直腰板,怪不得一切都發生的那樣突然,明明前一天還其樂融融的家庭,轉瞬間便只零破碎。
顧紫急速運轉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那日與歐陽靖分離時,歐陽靖說的那句話。
歐陽靖說關鍵時刻會送她一個禮,那麼這份禮是否會和原主的身世有關呢?
事到如今,好像一切都變得不再簡單,原主不過被她的父親教過一兩年的武術便已經擁有如此敏銳的身手,那麼她的父親,又會是一個怎樣厲害的人物呢…
還有歐陽擎的父親歐陽靖…
“擎,你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你父親的事情,你和他…你們之間…唔…”顧紫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歐陽擎吻狠狠住住了唇舌,破碎的呼吸聲最終消磨在彼此相貼摩挲的唇瓣間。
歐陽擎的手臂緊緊的環在顧紫的腰間,在顧紫提起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誰撕開了一條口子,他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麼,滿滿的填塞進去。
“你還有我…”短暫的分離空隙,顧紫伸手住出歐陽擎的臉頰,“擎,你還有我,無論何時我都不會離開你。”
清冷的眼眶湧上一股溫熱,歐陽擎埋頭在顧紫頸間,恍若依賴的姿態落在顧紫的眼中,熱的她一顆心臨近融化。
“崽崽,和我說說你的父親吧,說說你的父親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我的父親啊…”顧紫與歐陽擎相擁躺下,寬大的沙發因為同時容納兩個人而變得緊密,再也鑽不入一絲一毫的其他。
“其實我從出生以來就很少見到過我的父親,他很忙,每天都忙於應酬。但是無論他再忙,每天都會抽出一天時間來陪我。”
“小的時候陪我玩娃娃,大了之後就和我在一起聊聊對未來的規劃。不過基本上都是我在說,他在聽。有的時候我會覺得我是散養的,鬧翻天都沒有人管,但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他給我劃定的圈裡,從來都沒有出去過。”
“只因為他給我劃定的圈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他對我包容的極限在哪裡。”
歐陽擎將顧紫比劃的雙手握在掌心,側頭吻去顧紫眼角滑落的淚珠,他在她的眼中看到傷感但是更多的卻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思念。
“我一直以為我的父親是堅不可摧的,他每天早出晚歸,打在我卡里的錢一分都沒有少過,可就在某一天。”顧紫環在歐陽擎腰側的雙手猛地一緊,“真的就在突然之間,我發現他得了絕症,最多隻有不到兩年的生命。”
“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麼來彌補我對他的虧欠。”
所以我後來應著父親的要求與宋鬱白交往,甚至結婚,哪怕我不愛宋鬱白,但是我知道父親很看重他。
卻不想,那竟是一個更加醒不過來的噩夢。
“擎…今年除夕我們把父親接來過年吧…”顧紫伸手拭去眼角殘留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