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可不就是一隻豬嗎?”
始終安坐的角落中的男子驟然出聲,相比起鄭鈞溫暖如春的氣質,這個男子就像是陣風蕭瑟的寒秋。
頎長的身體斜依在沙發上,面板白的近乎透明,卻與娛樂圈中那些走憂鬱路線的男星不同,那是一股嗜血陰霾的肅殺氣質。
這個人名為許欽,顧紫腦海中對這個人的印象格外深刻,倒不是因為原主與對方有多深的情誼,相反的,原主雖然與這個人是同班好友,卻並不熟悉。
因為許欽是個地地道道的三好學生,每天必做的三件事就是早上預習,中午複習,晚上溫習,為人正派,性格木納,對於那些逃課開小差,拉幫結派打架鬥毆的無良學生是最不屑一顧且厭惡的。
故而,相比起見到鄭鈞與莫珠時的喜悅,顧紫在看到許欽的那一刻,自然的反應就是驚訝與詫異。
而顧紫所有的表情變化,都被許欽收入眼底。
許欽緩緩起身,帶著一股自骨血中散發而出的涼氣走到顧紫面前,站定,繼而伸出他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殷虹的唇瓣一張一合,竟說出與顧紫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兩個字。
“許祭。”
簡簡單單的兩字介紹卻掩蓋不住許祭語氣中絞揉的滄桑,顧紫眼瞼輕垂,再次抬眸的那一刻,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你好。”
如果一個人想要遺忘過往的不幸,甚至甘願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重新開始,那麼他人所要做的事情,便是裝作漠然。
莫珠的視線聚焦在顧紫與許祭相握的雙手上,其實不過數秒的停頓,看在莫珠的眼中卻比起天荒地老還要海枯石爛。
於是她擺出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隔在顧紫與許祭中間,糾纏著許祭討論為什麼她如此之瘦,卻總被他說成是豬的問題。
顧紫在金髮正太的催促下,走上前在沙發上落座。
晶瑩剔透的水晶燈照出屋內淡金與雅黑的裝飾色,投射在金邊身子的垂地窗簾上,更添得些許華貴。
顧紫的視線劃過鄭鈞,繼而準確無誤的落在從進來便一言未發的嚴明身上。
“既然早就知道我與這些的關係,為什麼要瞞著不告訴我?”
如果她能夠早一點知道青幫中得元老級的人物竟都是當初與原主一同打架鬥毆,插科打諢的玩伴,她又何必如此的忐忑不安,猶豫不決。
嚴明自顧自的倒著酒,一旁的鄭鈞想要搭腔,卻又駭於嚴明眼角的精光不敢出聲。
其實在幫中,相比起凌武,這隻精於算計的狐狸嚴,才是他們最害怕的人物。
因為惹到凌武,凌武頂多是將他們胖揍一頓,但是如果惹到的人是嚴明的話,恐怕下一秒便會接到一單不僅需要絞盡腦汁才能做成,而且還沒有一點油水的買賣。
“因為我想要看下你的選擇。”嚴明輕晃著酒杯,杯中的冰塊碰著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剛剛的過程中,如果你再多猶豫一下的話,顧,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見到這些的。”
而這,也是那個人的意思。
不足一小時的相處後,嚴明便直截了當的說出要顧紫成為代幫主的決定,短暫的靜默後,最終以全員結束會議。
其實眾人同意的原因很簡單,眼下凌武的情況他們都清楚,也只有他們清楚,所以當下要做的事情除去找出內奸,便是要維持原有的關係架構不變。
是人就有可能被利慾薰心,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不適合來擔任幫主的職位,所以由顧紫這個在幫裡沒有任何人脈積累的人來填補這個虛職最為合適。
而選上顧紫的原因有兩點,首先顧紫與他們相識於少年,有早些年的情誼在,還有一點便是,顧紫是由軍師嚴明帶來的。
僅是以上兩點,便可讓他們信服。
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離奇,所以當顧紫回答酒店,站在房門外,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時,竟然還會覺得有些恍惚。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任她再聰明,她也絕對想不到一場本應氣氛緊張沉悶的入幫會竟然會變成卻掉詼諧幽默的認親會。
顧紫正要將房卡從口袋中掏出,就聽到隔壁房的方向傳出開門的聲音,她側頭看去,卻發現走出來的人竟然是一個三四十歲歲左右的男人,一雙眼睛銳利如鷹,炯炯有神。
而那間房…仕曉青預訂下的房間…
那男人在看到顧紫時濃眉輕蹙,渾身散發著一種怒火未退的焦灼氣息。
對視數秒後,男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