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脫離家族的同時,也能等於失去了家族的庇佑。
而大家族之間多少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恩怨,更何況是極其神秘,令其他家族忌憚的歐陽家族。
所以歐陽家的人都是寧願選擇受罰也不想脫離家族,因為一旦從家族中脫離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擎少…”一名年邁的長者看著滿地打滾的歐陽君終究是於心不忍,打算出聲打個圓場。
家族中的長者或許有著一定的權力,但是無論如何也絕對越不過去家主。
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人敢直呼歐陽擎的名字。
除去單純到沒心沒肺的歐陽青,其他人甚至就連親戚關係都不敢隨意與歐陽擎攀附。
“按照族中的規矩,冒犯主母是要斷臂的,但是眼下歐陽君的舌頭已經廢了,不如就…”
“可以。”歐陽擎側眸看著長者,還沒等長者說完便出聲回答,語氣鄭重,斬釘截鐵。
任是誰都沒想到,歐陽擎竟然這樣輕易的就鬆口放過了歐陽君。
卻不想…
“不過既然是廢掉舌頭也就不許他醫治了,從今往後但凡讓我知道他有開口說話,那麼我恐怕就只能在動次手,連根拔起了。”
人有雙臂,斷掉一條手臂頂多是外形殘缺,如果斷掉的是左臂的話,甚至連日常生活都不會受到影響。
可是舌頭卻只有一條,廢掉的話,這輩子都無法說話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不要,擎少,放過我…
歐陽君一手捂著嘴,鮮紅的血液自他的指縫間緩緩流出,砸在鋪就臺階的大理石上。
一滴接著一滴,久久難以乾涸。
歐陽君本就枯瘦,此時流血過多使得他的面容越發的蒼白。
他的另一隻手費力的向前伸著,就在他的指尖與歐陽擎的褲腿只剩下一拳之隔的時候,始終守在歐陽擎身側的白軒突然間,毫無預兆的出腿將歐陽君用力踢開。
而巧的是,被踢出去的歐陽君正好撞在門側的盆景上。
“啊——!”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將頭埋進丈夫的懷中,瑟瑟發抖著,這樣血腥的場景她在嫁入歐陽家之前可是從未見過。
她用眼偷偷的瞄著位於歐陽擎身側的顧紫,卻發現顧紫非但沒有露出同她一樣狼狽的神色,反而面容極其淡定。
唯有那深淺不定的狹長鳳眸中,湧現著如果漩渦一般的波動。
血順著盆景石託的側面蜿蜒而下,歐陽君只是無力的痙攣了兩下就徹底的陷入了昏迷。
歐陽擎皺眉看著,眸光刺向白軒的那一瞬間,嗜血的陰霾僅是剎那間便鋪散開來。
沒人能看清歐陽擎出手的動作,只聽見啪的一聲響,眾人將視線紛紛從歐陽君的身上移開,轉而在白軒與歐陽擎之間打轉。
眾目之下之間白軒猛地跪地,左臉上清晰的腫出五條紅稜。
尷尬的氛圍,靜默的姿態,一時間眾人面上不敢表露,但是心中卻都是震驚的。
白氏的嫡子是歐陽家族世代家主的守護者,白軒自有記憶以來被灌輸的思想便是誓死護衛歐陽擎。
在過往的一次次任務中,為了保護歐陽擎而負傷無數。
故而在其他人看來,白軒直等於歐陽擎的利爪,是歐陽擎的金鐘罩保護衫,
白軒在歐陽擎心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無法動搖的。
同樣的,白軒也是絕對不可能被其他人拉攏,繼而背叛歐陽的。
可是剛剛白軒的做法實在是不能用衝動二字來解釋,如果可以的話,歐陽擎是不願去懷疑白軒的。
所以他才在當場打了白軒,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交代。
“少爺…”白軒直視歐陽擎的雙眸緩緩低垂,與地面徑直相對的那一刻,眸底反覆被颶風席捲而過,激盪起巨濤駭浪。
“請少爺責罰!”
數秒後,歐陽擎才抽回凝視的眸光,轉身的那一刻他薄唇輕啟,聽似無波卻絞揉著似有若無的怒意。
“自己回組織領罰。”
“是!”白軒凝聲回答,言語間滿是敬意。
待眾人的身影完全被門板隔絕在視野之外,白軒才緩緩起身。
他姿態隨適的彎腰彈彈膝蓋上的土,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唇角勾起的笑意諱莫如深…
經過初步診斷後,醫師表明歐陽君腦部受損嚴重,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至於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