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毛絨地毯上散落著橫七豎八的空酒瓶,被酒漬沾染的地方泛著淡淡的汙黃。兩個男人背對而坐,手中的水晶杯迎著頭頂的燈光閃著光怪陸離的五彩光斑。
歐陽擎不急不忙的輕嗅著酒香,那邊陸淵卻再次執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殷紅的液體順著他勾起的唇角絲絲溢位,沿著那涇渭分明的胸肌蜿蜒而下。
陸淵微微側身的那一刻,胸前一道駭人的疤痕映入歐陽擎的眼中,“哥,我當爸爸了,我兒子叫陸希。”
沉穩的聲線中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傻氣,陸淵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突然間他伸手去抓,落空的那一刻,眼底盡是落寞。
“你喝醉了。”歐陽擎皺著眉將倒在他身上的陸淵推開,要不是看在陸淵九死一生才能活著回來,歐陽擎早就派人將陸淵扔出去了,哪裡會由的他在這裡撒歡。
“我沒醉!”而陸淵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歐陽擎話語間的嫌棄,依舊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強調著,“我沒有醉!”
隨後歐陽擎還沒來得及起身,陸淵突然伸手將歐陽擎抱住,“哥,我當爸爸了,我的兒子叫陸希,是暖寶給我生的小暖寶。”
歐陽擎無奈扶額,“陸淵!”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第二十八遍!你要是再重複一次,我就把你扔出去餵狗!”
陸淵聞言一愣,隨後打了個嗝才緩緩笑開,“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有兒子了!”
“…”
歐陽擎怒然起身的那一刻,陸淵仰躺在地上,他看著頭頂的吊燈,眸底一片清明。
直到耳邊傳來歐陽擎怒然離去的關門聲,陸淵才輕聲呢喃了一句,“可是我抱不到他…”
啪——!砸落在大理石桌面上的酒杯發出清脆的炸裂聲,“怎麼可能沒有訊息?”張雨澤怒瞪著面前的男人,“憑藉歐陽家族的情報網怎麼可能查不到陸淵的蹤影,別來和我說什麼失蹤,我不相信!”
“張先生這是在懷疑我?”含笑的語氣隱含怒意,“如果彼此間給不了十足的信任,依我看咱們也沒有必要繼續合作下去了。”
“白軒,你在威脅我?”張雨澤也不禁輕笑,伸手接過下屬遞上前的酒杯,他自顧自的斟酒,“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你我早已經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以為你還跑的了嗎?”
白軒看著張雨澤,不答反問,“誠如你所說,我還有欺騙你的必要嗎?”
“當然有。”張雨澤緩緩抬眸,眸光深幽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如果你從始至終就是歐陽擎的人,你自然是不會與我說真話的。”
話音未落,槍支上膛的聲音已然響起。
白軒唇角的笑意驟然斂起,他凝眸看著張雨澤,眸底的陰霾與狠戾如抽絲般蔓延而出。
“張先生可真愛說笑,白廷如今還在您家裡做著客,親疏遠近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但願如此…”張雨澤素手一揮,槍支收起時他驟然輕笑,輕眯的眸底滿是意味深長,“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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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家陸小受就要大顯神威了!
第四章 審判者
白軒推門離開後,張雨澤伸手招來守在門側的副官,“派人跟著。”見副官久久沒有動作,張雨澤驟然輕笑,眯起的眼瞼處盡是戲虐。
“你以為我真的是想靠那些廢物來監視白軒?我不過是為了時刻給他提個醒罷了。”
橙色的液體從瓶口成注墜落,砸在晶瑩剔透的杯底發出清泠的聲響。“白廷那邊如何?”
“剛開始的時候折騰的厲害,不過後來手底下的人沒忍住揍了幾頓之後,現在還算是老實。”
“揍,儘管揍…”張雨澤輕伏在桌面上,強忍著笑意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不僅要揍,還要往明面上揍,而且要用重力,要十天半個月都消不去紫的那種。”
副官未言怔楞,竟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直到白軒猛地用力將水晶杯砸在他的眼角,他才被嚇得連連後退,彎腰弓著身子,聲調輕顫的喚了一聲,“少爺…”
張雨澤垂眸看著地上滴滴落下的血漬,唇角間笑意未減,好似一條絲絲吐著信子的毒舌,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處理公事時的沉穩寬厚。
“都誰動手了,全都按照規矩處理了,下次白軒與白廷見面的時候,要是白廷明面上的傷痕沒消,TMD統統別想好活!”
張雨澤的脾氣詭異,是一條披著人皮的毒舌,明裡恭謙寬厚,可暗地裡卻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