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鳥獸倉惶而逃!業內所有的人家都知道了木家馭鬼術出了問題,一時間對於木家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牽連進鬼使反噬的事件裡,鬧得自己身敗名裂。
姚然帶著侯玉再一次吃了閉門羹後,不得不承認,木家的招牌倒了,威信也沒了。木老弟子的名頭,在這一刻恐怕還沒有姚然的名字好用。
姚然非常清楚,木家的這場災難並非真是馭鬼術出了問題,而是因為他們招惹上了一隻惹不得的惡鬼。但這樣的真相遠比流言更為可笑,姚然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的。
他只能改名換姓,帶著侯玉重新開始。
姚然本以為,毀了木家,殺了木志遠和木志行,黎瑰的怨氣也就該散了。但他好不容易接到了一處單子,卻臨門前見到了不請自然的黎瑰時,全然驚在了當場。
黎瑰已經完全沒有了摧毀木家時的那副惡鬼姿態。
相反,他容貌如玉,風度翩翩,像是濁世中的佳公子。即使說著自己是“驅魔師”,但穿著的卻是得體的襯衣長褲,套著一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風衣。
甚至在見到他的時候,黎瑰還露出一抹笑。
那抹笑在黎瑰的臉上,在別人眼裡自然是顯得他進退有度,舉止有禮,即使是面對競爭對手,也要先把禮貌端足了。但這抹笑在姚然的眼裡卻不亞於蛇毒跗骨,陰冷刺痛,駭人心魂!
侯玉看起來也怕急了,她扯著姚然的衣角,近乎哭泣地低喃:“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他的鬼相了!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東西,師兄,我看不透了!”
是什麼東西?姚然也想知道。
黎瑰本是人造的鬼之子,但他吞噬了木家最強的兩人生魂,還吸食了木之桃的血液,更是融合取走了木家收集多年的陰森鬼氣。若說他就是這時間最深最可怖的鬼氣凝結並無不妥,但他體內又流著這驅魔人的血液,手裡握著驅魔人的法器,幹著驅魔人的行當——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姚然聽見僱主畢恭畢敬地喚他:“黎大師,您看,我家這些怪事該怎麼辦?”
黎瑰微微笑道:“不再問問這位嗎?”
他甚至後退了一步,給姚然讓出了空間。
姚然實在太需要再一次的成功了,於是他顧不得黎瑰的目的,先探查出了鬼氣所在,這是一作惡的地縛靈,姚然看了一眼,便有把握驅除。他向屋主做了保證,信心滿滿的驅魔是——
黎瑰微微垂下了眼,伸出手指向著那處微微一點。而他的這點細微動作,除了侯玉,無人看清。
原本的地縛靈瞬間化為了厲鬼,咆哮著便向姚然撲去!
屋主差點喪了命,瘋狂逃去了黎瑰身後,而黎瑰依然站在那裡,含著笑意望著姚然。地縛靈突然間化為了極兇惡鬼,這完全超乎了姚然的預料,他如今沒有鬼使,應付起來頗為狼狽。
就在這時,黎瑰出了手。
他依然只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根手指點在了惡鬼的眉心。黎瑰眉目仁慈,輕聲道:“往生去吧。”
姚然親眼看見他手腕上、原本屬於黎鴻的佛珠爆發出耀目的白光!而後這黎瑰,竟然真的便被淨化了。
用的是驅魔人的手段,用的是佛家寶珠。
姚然徹底驚在了原地,思緒混亂,侯玉和他一樣混亂。侯玉甚至控制不住情緒,激動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會能驅魔!?”
黎瑰卻沒有理他們,只是笑著對屋主道:“這些年,騙子越來越多了,還希望王先生日後擦亮眼,找錯人沒什麼,耽誤工夫可就麻煩了。”
親眼見到黎瑰除魔的屋主還有什麼話說,當即千恩萬謝,而後將姚然和侯玉不太客氣的請了出去。
姚然終於反應過來黎瑰想做什麼——他向讓自己在驅魔界無法立足。
侯玉還在問:“師兄,他不是惡鬼嗎?惡鬼怎麼能驅魔!?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呢!”
姚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苦笑,並祈禱這次只是黎瑰心血來潮。
然而事與願違,黎瑰像是磕死了他們。無論姚然接什麼單子,黎瑰必然會出現。即使業內知道他不是騙子,但有黎瑰在,大家也知道他得罪了人,漸漸給他的單子也越發少。
姚然認清了事實,最後被迫轉行。他學了一輩子的驅魔,萬沒想到,竟是在自己的巔峰時期,被人一抓打下了深淵。
侯玉不太甘心,姚然見勸不住她,便也隨她去了。侯玉有黃金瞳,即使離了姚然,這世上多得是人想要收她為徒,只是那些人到底是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