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也能說走就走,不愧是伯爵之子,底氣好足!
黎鴻正猶豫著利昂·格里菲茲的氣壓看起來這麼低; 自己到底還要不要過去的時候。餐廳已經恢復了常態,大家不再刻意盯向這名有著奇異眼瞳的少女,客人們舉杯歡飲,重新談論起各自喜愛的話題,狀似與之前別無二致。但只要你但凡稍微注意,便能發現他們的聲音請了很多,話語敷衍了很多,視線總是忍不住往樓梯邊的少女身上飄去。
樓梯邊的少女猶豫了一會兒,抬步往騎士長所在之處走去。
她的步伐輕盈,藍色長裙下的腰肢似新枝般柔軟纖細——以至於蜜妮安的原本的舞姿都成了一隻笨重的鵜鶘。酒吧昏暗的油燈掃在少女如同牛奶一般的面板,也無法奪去她一分白皙——以至於舞女舒展纖長的四肢竟像是勞作的農婦一般粗糙。少女黑色的長髮則似匹緞,沒有任何裝飾的鋪在身後的藍色衣裙上——這倒顯得蜜妮安複雜華麗的頭飾看起來庸俗而低劣了。
而當她略眨眨眼,視線能在你身上停上一瞬——你恐怕就會覺著,若這世間當真有詞語能夠形容她的美麗,大概只有“星辰”一詞。
如同星辰一般的黎鴻走到了騎士長的身邊,看著已經被收拾乾淨,光禿禿的桌面,表情複雜。
她看向利昂,神情控訴:“我的晚餐呢?”
利昂·格里菲茲喝了一口水,冰藍色的瞳孔終於看向了她。而後這位騎士長毫無愧疚道:“你該問範倫丁。”
黎鴻:“???”幾個意思,給座位不給飯吃的嗎?
黎鴻幾乎轉頭就要走,卻被利昂一把抓住了手腕。
騎士長語氣平靜:“坐下。”
黎鴻沒好氣道:“坐下也沒飯吃。”
騎士長:“你不坐下怎麼知道沒有?”
黎鴻想想是這個道理,便提著裙角坐下了。
她極為自然地坐下,這桌上坐著的另一名女性便自然會覺著這原本炙手的位置變得很不舒坦。蜜妮安盯著黎鴻,就像盯著隔世的仇人。
可黎鴻全身心都在晚餐上,半點沒有注意到右側的敵人虎視眈眈的視線——換句話,她從來沒覺得一名舞女會將自己當做敵人。
聖殿騎士是什麼樣的存在?大陸第一光棍團。雖說教廷並沒有強令要求聖殿騎士必須如同教士一般終身不婚,但大部分聖殿騎士在服役期間,皆十分自律自省,以苦行僧為自我標榜。
——你能指望一群高興起來就只會唱“聖主讚歌”的男人能給你什麼浪漫。情人節送十字架,生日為你誦典嗎?
黎鴻苦大仇深,雖然沾了“騎士”二字,但前頭加了“聖殿”,就基本和情愛絕緣了好嗎?
哪怕你撩得再兇,也要他們能意識到呀?就算意識到了,也只會謝敬不敏好嗎?
黎鴻有些憤然。
天審小心翼翼地安慰她:“沒事的呀鴻鴻,凡事都有例外。你可以的,你絕對可以的。你看你在利昂·格里菲茲的人生中已經完成過許多‘第一次’了。除了他的母親,他最熟悉的女性絕對是你了!”
黎鴻冷漠:“哦?我怎麼覺得他只是想確認一下我的犯罪動機呢?”
天審:“……”
蜜妮安見黎鴻完全不搭理她,終於沉不住氣,率先託著下巴嬌嗔詢問利昂:“這位小妹妹是誰呀,您的妹妹嗎?”
誰都知道蜜妮安這句話是十足的玩笑,畢竟無論從髮色還是長相,利昂·格里菲茲與黎鴻都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她這麼說只是想要給自己製造一個機會,如果利昂點了頭,便表示他和這個女孩沒多大幹系。自己想要做什麼,都是可以允許的。
蜜妮安眼眸微微眯起,每當她這麼做的時候,便會顯得慵懶而神秘。
她在等一個答案,而利昂·格里菲茲也給了她答案。
“不。”利昂掃了一眼盯著酒店櫃檯上掛著的餐牌不放的黎鴻,慢條斯理道:“她不是。”
蜜妮安的笑容僵在了唇角,鎮長見狀立刻哈哈哈笑著圓場:“這麼美麗的姑娘,想來一定是您相當珍惜的人了。”他這話說得暗示十足,就差直接說“不愧是騎士長,找個情人都能找到顏值這麼高的”,然而利昂下一句話,頓時讓他所有剩下的奉承都死在了喉嚨裡,完全不知該如何說話。
利昂道:“她是我的犯人。”
鎮長&蜜妮安:“???”這是上層人士間突然流行起的新情趣嗎?誰會給犯人這種待遇?犯人該去住馬棚好嗎!
鎮長和這位舞女表明了不信,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