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蕭家,蕭家好似江南土皇帝。手中若無錢,表妹們怪倒也罷了,只害怕她們看輕自己不得夫君寵愛。再說現在公婆也疼,手中無錢,讓人要說公婆其實不疼。其實蕭大帥夫妻疼十三,都不是面子功夫,是厚甸甸的裡子。
但是表妹們不是妹妹們,她們不在蕭家裡過日子,讓她們看輕,這快樂日子要打折扣呢。
孰輕孰重,慧娘還分得清。
因此不是手中無錢,是不敢給表弟錢。再說表弟外面那個人,以十三的教育來看,如她對五舅老爺夫妻回的話一樣,是有點兒不像話。
可十三為著討好表弟,其實說白了,討好表弟妹,只為著討好自己疼愛親戚的夫君。
不是盡力的在勸?
蘇大公子無話回,定定再把表嫂從頭看到腳,看得慧娘紅了臉,他又拿自己和外面那人比上了,才進家門的媳婦不敢生氣,還得和他好商議:“你放心,”再拿好話哄他:“你相中的,想來不差。”
蘇雲鶴扶著腰出去,慧娘在他身後也顰眉,至於嗎?不就挨幾板子。那板子後來蕭護說寸把厚,可是斷在當表哥的身上,沒斷在表弟身上才對?
軍營中走出來的少帥夫妻都表示此男人太嬌!
當表嫂的不是親嫂子,就是親嫂子身份,以慧孃的修為和蕭護對兄弟姐妹的照顧,新媳婦是不敢和兄弟姐妹們生分。
角門上,這個時候來了一個人。一輛小車,蕭西自己趕著,旁邊另坐著一個人。停下車,蕭西廢話不減:“下來下來,哎,那姑娘,咱們到了,你不下來,怎麼進去說話?難道門上你杵著。”
車簾一掀,直接出來一個俏眉秀鼻的姑娘,十五、六歲左右,吊眼梢兒,年紀不大,神色卻老辣。車邊兒上蹲身,手扶著車一跳下來。這車是僱來的,蕭西給旁邊坐的車伕算錢。算過回頭,聽那姑娘乾脆利落地問:“哎,我說你們家幹嘛修這麼大的門?這不費木料?”
這門足有家裡兩個門大,旁邊是高聳院牆,讓人覺得這大的門才配得上。
蕭西打發那車走,嗤一聲笑:“這是角門!給你進大門,你以為你是誰?”客人是他早上去請的,“請”這個字是蕭西早上去到人家裡自己說的,但是毫無“請”地意思,說話全用“你”,姑娘也沒聽出來。
她瞪著角門看,一般兩個大獸頭銅環,門漆得紅亮的顏色。她無端惱了,怒瞪蕭西:“你騙我!你當我們鄉里女子好欺負,這明明是大門!哪有請人到家裡,不走大門走後門!”
“這是後門嗎?”蕭西也瞪眼睛,忍住笑:“你進城來過沒有?”表少爺這找的什麼人?聽說還拿來和少夫人比。
姑娘氣呼呼,兩隻手抄在懷裡:“沒有!俺娘說,城裡全不是好人,看俺一眼,就把俺魂勾了!”
“哈哈哈哈,你的魂我才不要!”蕭西快笑死了,手指著角門一字一句道:“這是角門,後門是後門,大門是大門。大門是給當官老爺們進的,不是給你進的!”
姑娘狡黠地回了一句:“俺知道,你家少夫人進的就是角門。”下一刻鐘,驟然一冷。蕭西一路上接她,和她話來話去,半句不讓,半句不少,但都和氣。此時他眸子一冰,面色一沉,姑娘嚇得“蹬蹬蹬”倒退幾步,撞到牆上油綠藤蔓上,歇過氣來,怒氣沖天踏上一步,手舞著:“你要打人!呀,有人沒有,救命啊,”
蕭西冷冷瞅著她。
沒有人理會她。
姑娘想想自己是來談親事的,怕這人不帶自己進去,自己還得掏錢坐車回去。咽回話,再咽一口唾沫,帶著本來不想咽,想啐誰一臉的神氣昂起下巴:“你帶路!”
“喊呀?”蕭西貧嘴還沒完,斜眼睨她:“喊呀,你幾時喊完,幾時和我說話。”往牆上一靠,抱住雙臂閉上眼,開始睡覺了。
姑娘啞了,對他看看,怯色一閃過去,換上愁容。對角門看看,肅然起敬。這門多亮堂,跟廟裡那大門一樣。開半邊,可以見到裡面有人行走往來,穿的都像過年。頭上都有首飾哎,真有錢人家。
“喂,”她喊蕭西。蕭西“呼”打鼾。姑娘急了,上前兩步扯住蕭西手臂,“砰”地一聲,她撞了出去,一下子撞牆上。
等她腰痠背痛站直了,扶著肩頭淚眼汪汪時,蕭西呲牙咧嘴一跳多高:“男女有別知道嗎?你那是什麼手,扯我一下晦氣上來怎麼辦!”
“你才晦氣手,你是晦氣人!”姑娘從小潑辣,在蕭西嘴底下沒討到半點兒好,氣得舊脾氣發作,側臉看自己肩頭,媽呀高叫一聲,蕭西隨著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