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快跪下,要不是最後一絲清醒想到自己有聖旨,只怕跪下叩好幾個頭。人帶了哭腔:“少帥,真的我沒見過,我頭一回見。我,實話實說,剛才我和那……”對房裡看一眼:“我們正那個,正這個,正那個,”
九爺不耐煩,瞪他一眼。
張同海急急用了個書面用語:“我們正敦倫,後面來了強盜,一定是強盜聽說少帥到了走得急,落地上的。你要信我,真的我頭一回見。”
蕭護足足盯了他一刻鐘左右,眸中森寒,不顧一切的森寒。盯得張同海淚流滿面,雙膝半彎,蕭護唇邊浮上一絲不知內容的笑,不冷也不暖:“哦,待我去回稟父親,父親有話,再來相請。”
張同海這次沒犯糊塗,他要背上個害死少夫人的罪名,蕭護敢把他押送到京打官司。到時候,娘娘保不保自己還不知道。他一直大腿站起來:“我跟你去,我去。”
回房裡換官服。
九爺冷笑著對蕭護耳語:“他少不了干係!”蕭護目視茫茫黑夜,十三娘你在哪裡?他低低吩咐:“把這附近挨家搜一遍。”
他和張同海往家裡轉的時候,慧娘才從狗洞裡鑽出來。沒辦法,這狗洞外寬內寬中間窄,可憐那狗平時怎麼鑽的。
陷進去,只能前,不能退。
幸好房間和柴房差不多,一身味道無人提意見。是單獨一間房,沒擺柴,卻擺著破舊桌椅板凳。
總算可以睡了,再把夫君想上幾遍。就聽店中人喧譁:“列位不要怕,我們來找人,請開啟房門,看一看就走。”
慧娘這房子也開啟了,她抱緊身子縮起腿,一身味先薰跑人。少帥心愛的少夫人肯定不在這裡,也不會是她。
九爺帶著人走開。
慧娘劫後餘生的感覺,感覺自己逃出夫君一頓暴打。又無比感動。
第二天早早出城,找到自己吊在樹上的衣服首飾,水裡洗了個澡,換上衣服,路上叫車,大搖大擺回城去。
全城都沸騰了。
蕭家少夫人總算找到了,再找不到,全城的人都快睡不著。白天嘴裡談的是蕭少夫人,晚上睡覺夢都是她。找到她,或提供線索,賞銀一大筆。
趕車的被讓到小廳上,有專人陪著他喝茶,又備酒讓他走了再吃。他客氣地晃著菸袋笑:“帶什麼客人不是帶,”挺謙虛。
道邊無數家人微笑欠身:“少夫人回來了。”一個人身姿輕揚,飛奔而來。慧娘屏住呼吸,也奔跑過去。
兩個人抱在一處,蕭護激動的摟緊她:“十三娘,你好不好?”慧娘被摟得透不過氣:“好好,就是沒吃好,沒睡好。”
蕭護放開她,摟著她肩頭往裡面去。許多人出來招呼:“表嫂,”慧娘忘了羞澀,笑容滿面:“多謝。”又看蕭護:“多謝夫君。”
廳上慧娘停下:“我要換衣服。”衣服不像梅乾菜,也凌亂了。蕭護這才發現慧娘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也許她只是落水飄出去,又花了兩天回來。不像自己想的狼狽。
他略一思忖:“就這樣去見。”悄悄再道:“讓父親看了心疼。”掐住慧娘小脖子,不是太用力,把她推上大廳。
慧娘一上廳就後悔,廳上多少個人,都坐滿了。人人滿面春風,笑口都開:“回來就好。”蕭大帥嘆口氣,頭一回對媳婦笑容滿面:“快去見你婆婆,再回房歇著。”吩咐自己小廝:“請邱醫生。”
慧娘越發覺得這種離開兩天的日子真不錯,昨天晚上鑽狗洞也值了。去見婆婆,更讓她大吃一驚,蕭夫人早早候在院門外,一雙眼睛已經紅腫。她攜起慧孃的手,指尖溫暖貼心:“我的兒,你可回來了,真讓人擔心。”
讓慧娘快去休息,也是讓人:“請醫生,給她做點好吃的。”
這又是一個大彩頭,慧娘就歡天喜地回去。親戚們姐妹們笑臉迎人,不如公婆笑臉最暖心。洗浴過換衣服出來,覺得天無限好,地無限藍,只有一條不好,就是張大人還活著。刀尖逼上來,人要我死,我要他亡。只能這樣。
滿滿一桌子菜,蕭護坐在對面看著她用。慧娘狼吞虎嚥,蕭護看得心疼不已,沒讓她慢點兒,餓的時候誰慢得下來。
吃到一半,菜還不住送來。慧娘撒嬌:“人家快不吃了,”蕭護微笑:“這是父母親疼你的一片心。”慧娘快快樂樂的道:“那我明天就要胖了。”蕭護大笑,和慧娘一樣,他也覺得天無限好,地無限好,十三娘回來真好。
這不是夫妻頭一次分開,每一次分開蕭護都沒了魂,責備自己再責備。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