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足地入睡。
蕭西蕭北還沒有睡。
蕭北的兒子小蛋子,和謹哥兒一年的人,會念幾句書在肚子裡,搖頭晃腦正在考父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爾知乎還是不知乎?”
“給你一巴掌,讓你貧!”蕭北笑罵,罵得小蛋子抱頭大叫:“祖母,你快來管管爹,他要打我!”
梁媽媽風風火火進來:“誰要打我孫子?”蕭北失笑:“娘,你這樣護短我可沒法管!”梁媽媽抱起孫子小蛋子:“不要你管,你長這麼大,也是我管的!”
湊到若荷耳朵邊上悄聲:“別人都有了,你們也趕快再生幾個,一個哪裡夠。”若荷面上一紅,沒有身子回來不低誰一等,卻只是眼熱上來。
她垂下頭,婆婆抱著兒子走開。小蛋子得意洋洋,在祖母肩頭上對父親作鬼臉兒,伸長舌頭,上下亂晃。
蕭北哭笑不得,揚起巴掌來對著兒子晃幾晃。小蛋子鼻子皺起,把腦袋晃幾晃,以示你打不到我。
父子這樣做著姿勢,直到梁媽媽抱著小蛋子走開。
蕭北嘀咕:“老子還得再看幾本書,免得以後震不住他。”把蕭西想起來:“蕭西女兒一定乖巧,若荷,再生個姑娘吧。”
蕭西在家裡,坐在炕沿兒上,拿著一個珠花兒,對炕裡的冬姐兒擺手,笑容可掬:“冬姐兒,我是你爹,給你花戴。”
冬姐兒白天就和他不親,晚上讓秀蘭抱到房裡,就警惕地端著小臉兒,縮到炕裡頭。眼睛生得和蕭西一模一樣的漂亮,瞪著這個叫父親的人。
母親晚走一年,冬姐兒還記得。她襁褓中離開蕭西,早把他樣子忘記。天下掉下一個爹,冬姐兒還沒弄明白。
對珠花兒看看,冬姐兒大聲道:“我有大爹,大爹墳上長花兒給冬姐兒戴!”秀蘭要打她:“這孩子盡胡說,大爹是大伯,這才是你親爹!”
冬姐兒扭頭和她吵:“大爹!大爹!大爹好,祖母說大爹是天上星星,保佑冬姐兒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蕭西樂了,把珠花兒遞過去:“好閨女說得對,大爹好就大爹好吧。”冬姐兒到底想要那花,才一伸手,讓蕭西抱在懷裡,高舉起來:“閨女,爹回來了!”
冬姐兒勉勉強強地給他一個笑容。
這一天蕭家處處住滿人,二更後,蕭老夫人打發人接映姐兒回去睡,說明兒再來;保哥兒也早睡了:“明天還要上學呢,學裡明天還上半天,下半天,和父親看謹哥兒賽馬。”姚興獻很是欣慰,讓一雙兒女去了。
姚家有幾個長輩在,白天一一見過,都把老帥誇了又誇。姚興獻別無牽掛,見月色姣潔,對羅氏道:“逛逛這園子。”
夫妻兩個人打起一盞燈籠,在園子裡轉了半天,才回來睡下,這一覺,又香又沉。
一大早,謹哥兒最早醒來。悄悄下床,走到房門前拔閂。丫頭醒了,見窗紙上還不亮,問:“哥兒去哪裡?”
“找父親。”謹哥兒喊她開門,一個人走了。在外面,兩個家人跟上,到大帥院外敲開門,大帥還沒有醒。
謹哥兒不肯走,抱著一個東西坐在臺階上,小胖身子在晨光中看著很是乖巧。
房裡丫頭去回報,大帥也到起的鐘點兒,起來看兒子果然來了,抱在懷裡,看著兒子低頭開啟手中小匣子。
找出一塊糖來,塞到父親嘴裡。蕭護才咬住,“格,”謹哥兒把另一半掰下來,舉著:“找母親。”
大帥抱他到房中,慧娘也醒了,見兒子來了自然喜歡,見他小胖手上半塊糖,還有牙印子口水在上面。
慧娘尋思這是兒子留了一半給自己,正要接著,蕭護張張嘴,微笑:“從我嘴裡搶的一半,你兒子的心意,你快吃吧。”
慧娘忙咬在嘴裡。大帥坐床沿上,把兒子放床上,兩隻小胖腿甩著,懷裡小匣子翻開,又找出一個小枕頭來。
慧娘感動了:“糰子,你還記得這個。”謹哥兒才睡醒,話不多,就笑嘻嘻點頭。這是一個軟枕頭,在山裡養大胖糰子,奶媽說頭不要睡偏,要有枕頭才行。古人多硬枕,慧娘不忍心給兒子睡,就用粗布給他縫一個,山谷裡蘭花多,裡面塞滿蘭花。
還有餘香在。
謹哥兒打了好幾個哈欠,有了精神:“給弟弟睡。”又在匣子翻出來一個虎骨哨,在嘴裡吹了一下,這是大帥讓士兵給他做的。
尖聲一起,謹哥兒精神來了:“我是一個將軍,我要當一個將軍…。”這是張家教給他唱的。蕭護和慧娘全笑逐顏開,大帥看著兒子,心頭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