藹,卻道:“啊,這樣不必,”孫珉多了心,他一直為接不到寧江侯而內疚,見寧江侯說不去,以為他疑心自己想當皇帝才接他,臨安王斬釘截鐵地道:“我能有今天,與舅父不能分開。不過,路是自己走的,我自己能承擔。”
“呵呵,”寧江侯笑逐顏開。不過眸子裡還是閃過一絲什麼,對孫珉緩緩道:“你能這樣想,我太喜歡。聽我說,昔年秦朝始皇帝,統一六國,統一度量衡,到後代,胡亥奪位,秦朝算只有一代;後來漢先有文景之治,又有武帝盛世,不容易啊,不容易……”
孫珉耐心聽著。以前他就和寧江侯討論這些,舅甥很是相得。如今又一次聽到舅父和自己談經論史,孫珉心中一酸,暗暗道走時一定要請舅父走,哪怕蕭護不答應,自己也不依。
“……本朝太祖皇帝開國,也是亂世而起,國力薄弱。到後面經歷宣宗、歷宗……積的家業也不少,這幾年,也算是精光啊。”寧江侯悠悠一直說到本朝,孫珉還沒有明白過來,只當舅父是又一次和自己閒談。
他很怕有人忽然過來發現自己,又不忍打斷寧江侯。見他總算說完,最後語重心長來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啊。”
說天晚了,讓孫珉回去。孫珉只得告辭,披好風帽一路直到城外,慶幸無人發現,往營地而去。
城門還開著,孫珉以為蕭護夫妻自然沒有回來。
他卻不知道的是,他幾騎隱入黑夜中看不到時,城門即緩緩而關,有人去回報大帥。蕭護和慧娘在房中擊劍為樂,聽人回報,大帥放下手中劍,平靜地道:“知道了。”這就放下劍,對同是滿面汗水的慧娘道:“備水,你我沐浴。”
十三呲牙扮鬼臉兒:“哎哎哎……”
蕭護就此一笑,打趣道:“夫妻閨房樂,你扮這些是學謹哥兒嗎?真真的是兒子不在,有你也算是母子俱在。”
十三不樂意,先往外吩咐丫頭們備水,再手拿帕子過來給蕭護拭汗水,問道:“臨安王可以死心了吧?”
“不知道呢。”蕭護親親她的手,道:“不讓他見上一面,他是永遠不會死心。讓他見上一面,也不知道如何。”又鄙夷孫珉:“直到今天才來,我不放風說你我不在,他還不敢來。”慧娘摟住夫君嘻嘻:“他怕你呀。”
鼻子上著了蕭護一指,如點貓似的,大帥看著那鼻子尖扁下去又起來,笑道:“是怕十三你的刀吧,”
十三不依的道:“人家才不可怕。”又瞅著蕭護笑。蕭護攜起她,不許她走開,一同去往沐浴的房裡,看著十三羞紅面龐,大帥戲謔道:“我也怕你,十三,就怕你這個樣子,讓人心癢癢的,只想和你趕快再生幾個麵糰子才好。”
“人家只生麵糰子嗎?”十三嘟高嘴,冷不防衣服讓蕭護扯去一件,快悄笑著來救。丫頭們在外面坐著,也無聲地笑著。
城外,臨安王見到寧江侯,又有促膝談心,也很喜歡的和潘側妃鴛鴦戲水去了。戲到一半,水聲嘩啦啦響中,臨安王忽然想明白了。
心頭電光火石般,想到寧江侯對自己說的一番話意思。舅父說開國皇帝是亂世中起,分明是說亂世中要當皇帝,當得上就是皇帝。
又說秦始皇,平六國更是亂中發家的人。又說秦二世不行,算秦無二代,是說此時亂世,暗示皇族血脈未必當上皇帝。
孫珉可是相對純正的皇族血脈。
是不是指蕭護有異心呢?
也未必就是。秦亂以後,楚國出來一個項羽,是前楚國貴族。這指的不一定是蕭護,也許是說別人。如梁山王等。
後面又有漢文景和漢武,也暗示能力大小,皇帝緣多少。
臨安王在水中呆住,不過他早有大志,不會輕易讓寧江侯幾句話嚇倒。孫珉心想,也許舅父是敲打自己處處小心。
長風已行萬里,就此退縮前功盡棄。臨安王掬一捧水在手中,微微一笑,自己是一步也不會後退的。
不僅不後退,蕭護這個人,實在可以收為已用。不過,且看看他的意思再說吧。一把攬過潘側妃,又和她胡鬧去了。
帳篷外面西風吹得呼呼作響,城裡,也是吹得大街小巷人眼睛盡迷。春三娘披一件薄披風,走進家門。
今天蕭揚歇在祝氏房中,春氏早就知道,也大大方方回過蕭揚,說出門走走。明鐺在房中看到她回來,才悄悄兒的關緊窗戶。
對她去哪裡不是不好奇,明鐺卻可以做到不動聲色。
兄弟們和大帥還是一個院子,又有一聲腳步聲上廊下時,明鐺起身看一眼,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