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愛嬌的仰起面龐笑眯眯:“我陪她呢,就少數一回。”又咦一聲:“我不放心,又讓小鬼去平江侯府看看去,還不回來?”
平江侯府,梁源吉和老孫氏同回,車到門口,平江侯再次下馬,滿面堆笑,真的是堆出來的笑,強堆硬砌那種,眼睛裡笑不出來,就眨得厲害:“母親請下車。”
他又扶上來了。
人是笑的,手是硬的,老孫氏也能感覺到什麼,滯了一下就沒有躲避。母子兩個人,都僵著步子往裡走。
走得都昂首挺胸,走得都凜然不可侵犯,走得好似兩根石柱子,胳臂和腿全是直條條的,彎都不會彎。
不止一個家人看出來老侯夫人和侯爺之間的怪異,但駭於他們面上的冷重,都不敢過來。
門內甬道走到岔路時,老侯夫人停下來,她敢轉彎往自己房中去,而梁源吉,應該直走去正房。
梁源吉跪下來,老侯夫人哆嗦了,還能做到冷若冰霜不發問。“母親,以往全是兒子不孝,經母親教導這才知道,兒子今有改過之心,請母親入住正房,請母親今晚就入住正房!”梁源吉從牙縫裡迸出這幾個字。
御史臺,掌握彈劾天下官員的地方,梁源吉很是心動。他不僅心動的是御史臺,還心動的是如果他能穩坐御史臺,就意味著他私生子的身份,可以被抹掉。
朝中肯承認梁御史侯爺,還有誰再敢拿自己出身不明來說話。
蕭護說出來御史臺後,梁源吉就知道自己雪恥的時候到了。
先走第一步。
他能對老孫氏做到這一步,也是不惜一切代價。
老侯夫人久經世事,當然知道梁源吉多不容易才說出來這些話,因此她就更沉默。固執的沉默著。
梁源吉就跪著,固執的跪著。
沒有人敢上前。
月光如水,是個春天好夜晚。可月光也把一對母子各自僵持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把他們各自的固執和堅持都照得明明白白。
那柱著柺杖,一動不動似乎發呆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