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更紅著臉,不肯說。蕭護自己低笑:“那就叫她卿卿可好不好?”慧娘疑惑,醋罈子又翻上來,噘嘴問:“倒喊她卿卿?”聽自己丈夫悄聲笑道:“夜半樂還能不頻頻喊卿卿?”慧娘轉身走開,拿人取笑!
正是遊春季節,小丫頭們不約束時,就在園子裡玩樂,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秀蘭從假山下面過,聽人叫:“六麼,六麼,”秀蘭回來對慧娘笑:“大帥再和夫人用酒,倒不用令,現成的六麼令在那裡。”
慧娘忍俊不禁:“你不打著她們回來,若荷才說花不澆水,茶碗不洗,讓她們不要盡日的玩,撞見大帥,一個一個全吃虧。”
小丫頭江城跑進來,撞的門簾子嘩啦一響,秀蘭先變臉,條几上有撣子,抽出一個對著江城就是一下子,罵道:“鬼攆你的腳嗎?慌里慌張成什麼樣子!”
抽得不輕也不重,江城皺一下小眉頭,沒有哭,老實垂下手一邊兒躲躲,怯怯道:“有位夫人要見夫人,我特地來傳話。”
慧娘微笑止住秀蘭,要依著秀蘭還要打。含笑輕問:“什麼人?”江城還沒有回話,先堆出一臉的笑,笑還沒有堆完,蕭規在外面回話:“回夫人,任夫人求見夫人。”
江城愕然,不是讓自己進來回話。見夫人不冷不熱:“帶她進來。”江城也跟出去,在院子裡有若荷在不敢問,追出院門外喊住小鬼,不樂意地道:“你不是說讓我回話?”
小鬼牙還沒長齊,大模大樣地道:“你回話?你是哪個檯面上的人?口氣不小。”江城氣得跟後面理論,兩個人一個十一歲,是小鬼,一個才八歲,是江城,一雙孩子。
就是孩子拌嘴。
江城在後面吵:“你欺負人。”
吵得狠了,小鬼回頭就是一個鬼臉兒:“走開!”
江城氣得不肯走,見二門上小鬼領進來一個年青夫人,另有兩個丫頭。“小鬼,出門了!”蕭成冒出來。蕭規想想,對江城道:“讓你一回,這差使歸你了。”對任夫人彬彬有禮欠欠身子,走開幾步後,一溜煙兒走了。
任夫人看著有趣,笑對自己丫頭道:“這兩個孩子有意思。”見江城才留頭,生得圓潤可愛,任夫人取下自己戒指給她,是個鑲紅寶石的金戒指,有好幾分重的金子。
江城紅著臉推不要,任夫人的丫頭笑道:“小丫頭還挺懂事兒,放心吧,夫人是你家夫人常見的人,拿著吧。”
三個大人一齊說,江城又很喜愛那戒指,見遠近都無人,就揣在懷裡,心裡很喜歡。
任夫人也見到遠近無人,故意放慢腳步,和江城慢慢說著話:“你多大了?以前沒見到過你,”蕭家的小丫頭全是新進的,江城太小,沒這麼想,訝然抬頭:“夫人以前經常來?”
“我就說我家夫人常來。”任夫人的丫頭再次笑道。
江城信以為真,笑道:“我卻不知道。”任夫人含笑:“你這麼小,能知道什麼。”走上兩步再問她:“大帥可是晚晚都回來?”
“是啊。”江城回答。
“那房中還有什麼人呢?”任夫人有點兒吃味。不過她今天是來邀功的,先壓下來。
江城甜甜的笑著:“還有水蘭姐姐和小螺兒姐姐。”
“那還有呢?”
這樣到了院門外,任夫人不再問,江城領她們進去,這裡卻不是慧娘住的院子,是妯娌們院子裡的小花廳。
慧娘在裡面只說一個請字,並不出迎。這位任夫人,也是外地新進京的,也是求蕭護出兵給丈夫報仇的。
她進門後,慧娘才掛著微微的笑容,不冷,也算熱,要起身,又沒有起身時,任夫人插燭似的拜下來,殷勤笑語道:“好幾天不見夫人,讓我想著。”
慧娘心中鄙夷,你怎麼會想著我?和任夫人見面,也是在蕭護面前。蕭護當著慧娘面罵過蕭規,說他是慧孃的小眼線。有夫人們來,小鬼飛快跑回來告訴慧娘。
慧娘闖書房見到的任夫人,第二回,蕭護讓慧娘同去,慧娘去了,不想任夫人在外面招搖:“蕭夫人也親自見我。”把慧娘這醋罈子氣了一個倒仰,對蕭護抱怨,大帥把她再笑話一通,才放她走。
因此夫人們再來,慧娘還是去書房的,就有了前面那一幕,後門裡到耳房裡,趴窗戶上偷看生得模樣兒怎樣。
大帥見到,最多沉沉臉,慧娘就偷看成習慣。
任夫人從那以後直到今天,這是頭一回見到慧娘。
她說得客氣得如故人,慧娘也笑容深一深,不失禮就是:“我事情多,不時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