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門開啟,南安王帶著人緩步走出,他竭力挺直身子,對蕭護瞪起眼:“我願去昭獄!”蕭護微笑:“好!”
讓人送南安郡王去昭獄,同時按烏夫人的話,去拿遊夫人。烏夫人手中,有足以定遊夫人罪名的證據。
石明在這個時候,來到宮門外一處宅子門外。送石明的人道:“最近宮中查得嚴緊,無事不許出宮。先去章公公宅子,讓人裝扮你成小太監就可以進去。”
石明憤怒了,兵亂以前,章公公就是為給自己在宮外弄個宅子,才不住手的偷張太妃宮中東西。那宅子,後來讓燒了,再後來查出來地契是死去的一個太監的,章公公謹慎地沒寫在自己名下,而且寫在別的太監名下,就收入公中,也無人知道是章公公的。
章公公不僅偷拿御璽,又順手牽羊拿了另外幾件珠寶,早早的就必賣掉,又有人送他一筆錢,又給自己弄了一個小宅子。
南安王和他見面,就是在這宅子裡。而石明在京中居無定所,章公公是知道的,覺得前永寧侯有落架鳳凰模樣,不對他說自己有宅子,怕他上門。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章公公不說。
月色下,見小宅院不大,不過離宮中很近,想來不會便宜。石明疑心大起,這筆錢他是賣珠寶就能得來?
不管你是什麼好珠寶,黑市場全是要跌價的。
回首空中,還能見到有半邊微紅,南安王那裡不知道怎麼樣?見門被敲開,出來一個小太監,警惕地看看:“公公不在!”
“是郡王讓來的。”南安郡王的人道。小太監這才讓開身子,放他們進來,再警惕地看看門外只有明月在街上,輕輕關上門。
南安郡王的人先鬆了一口氣,他們有幾個人也受了傷,對小太監道:“準備熱水來,我們包一包傷。”
大家走到房中坐下,談論起今晚的事,都有氣憤。石明是更怒不可遏,蕭護是一路盯著自己到長公主府上也還罷了,借自己手去殺南安王,這個人心思太快!
他竟然早知道自己會到長公主府上?
是哪裡露出馬腳?
永寧侯這樣的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是知道是他挑逗慧孃的幾次話,讓慧娘先起了疑心,一定會後悔莫及。慧娘聽花匠說話,總是在自己心緒不佳時出現,認為這個人觀察力過強,不是一般的人。
再查,就明白了。
門又開了,小太監送上酒菜來。石明滿腹心事,只吃了幾口,只想幾處疑點,章公公在宮內,是怎麼和南安王接觸上的?他在張太妃宮中並不算是很有權的大太監,南安王怎麼會選中他?只有自己和南宮復,才會相中章公公這樣的二等太太監。
首先他們不得志,到老了還是二等太監,大太監位置早有人占上,再升有些難。再來張太妃一直算是頤養天年,以前有太后在,張太妃姐姐在,張太妃宮中算是清靜安樂,沒有什麼實權的事兒在這裡。
太后不在,張太妃姐姐也離世,皇帝對張太妃這親姨母也不過是孝敬二字,張太妃不干涉政事,只是為張妃的兒子多說幾句話罷了,永平王相中章公公,就是要他伺機挑唆皇子們。
南安王怎麼會這等的眼力?
永寧侯按捺不住,說自己出去方便,走出來見院中沉沉,尋找一下,沿著長廊悄悄往後面去。
他有傷在身,更用心走得緩慢。只是有一條不好,走幾步就血滴出來,又怕夜裡有人聽到。
終於認定一個房門,用手推了推,開了,房中一盞燈火,照著房中一張床,床上,半坐著一個人,他面容瘦而無血色,是重傷的樣子,一處肩頭還包紮著白布,不能動彈。
燈火不明,房中幽暗,可他的面容,就是照亮一切的明亮燭火。肌膚早無血色,卻還有生輝之感。
南宮復!
南宮復對於石明的到來,沒有太多的驚奇。他還笑了笑,客氣地道:“請坐!”
自南宮復落水以後,石明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前永寧侯走到床前,在床沿兒側身坐下,兩個人看對方,全是狼狽的。
石明眸子裡一片一片的震驚閃過,鎮定下來時,緩緩嘆了一口氣。
南宮復,也嘆了一口氣。
“你?”
“你?”
又各自閉嘴,再次開口:“你先說吧。”
南宮復爽快地道:“我先說!”
他面上陰沉不定,閃過的全是複雜的情緒:“那一天,我去對你姐姐求親事,告訴她,如果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