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楚惜和楚悅畢竟年齡小,雖然在來之前趙蕊珠和楚天祺已經反覆教育過她們,見了蕭瑾要稱呼她為殿下,可當她們看著素來和氣的三嬸母忽然一臉嚴肅冷漠的出現在家中,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反觀一向最粘蕭瑾的楚慕言卻是規規矩矩的站好,軟軟小小的身子行禮時還不能完全施展開,可他動作卻是一板一眼認真至極。“給長公主殿下請安。”
言哥兒——
往日最熟悉的稱呼,再此時卻梗在蕭瑾的喉嚨間。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難掩的期待,蕭瑾竭力剋制住想要把他抱入懷中的衝動,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
楚慕言有些失望的乖乖退回一邊。
“殿下,是不是留下天舒在東廂房?”王氏看出了楚天舒眼中隱忍的痛苦,明知道此事的蕭瑾不能給出回應,還是忍不住問道“留下他服侍您,也有個照應!”
“不必了。”蕭瑾毫不留情的冷冷道“本宮看三爺在外書房安歇就好得很!”
廳中的眾人都是一愣。聽說蕭瑾此時的做派是一回事,可親眼看到蕭瑾這幅拒人千里的冷漠,心中難免有些異樣。
最難受的是從外表看不動聲色的楚天舒。他本就頭疼得難受,被蕭瑾的話一噎,感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忍不住呼吸一滯。他慢慢的低了頭,攥緊了手中的荷包。
他們眼中的失望,蕭瑾豈會看不出來?只是——蕭瑾暗中咬緊牙關,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能在雲栩的人面前,表現出絲毫於楚家人的親密。
“本宮累了,先走一步。”話音未落,蕭瑾便帶著蘭月碧璽等人,轉身出了正廳的門。
楚天祺和楚天澤都沒有說話,二人卻默契的同時轉頭看了楚天舒。只見楚天舒站得筆直,從眼中透出來的神情也是一團淡漠。可他們都沒忽視他輕顫的右手。
在眾人的注目下,楚天舒調整好呼吸,慢慢的開口。此時連簡單的呼吸和吸氣,對他來說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先回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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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蘭院。
兩個院子合併以後,蕭瑾仍命人保留了澤蘭二字。擴建的結果就是澤蘭院原先那個甜白瓷魚缸、紫藤蘿的架子、石桌石凳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色從宮中移植出來的珍惜花木。
一片錦簇的花團欣欣向榮,可蕭瑾卻更懷念那滿架子的紫藤蘿。坐在石凳上,從枝葉間散落細碎的陽光,暖暖的風,馥郁的花香。言哥兒在院子中跑來跑去,擺著漂亮大尾巴的錦鯉……
“……殿下?殿下?”蘭月的聲音把陷入回憶的蕭瑾拉了回來,這時她才察覺自己竟立在院子中出神。
蕭瑾斂去了臉上的追憶的神情,走進了改建後的正房。
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了,她慣用的帳子、桌椅、擺設等等,全被換上了和凰息宮一樣的裝飾。看著那耀眼的明黃色,蕭瑾只覺得一陣胸悶。彷彿她還沒從那個牢籠中逃脫出來。
“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碧璽上前一步,想替蕭瑾換下了今日出宮時穿的公主朝服。
茜草臉上露出些焦急的神色,萬一被碧璽看出端倪來……她忙上前一步,脆生生的道“碧璽姐姐,墨菊和翠蓮把殿下的首飾都清點好了,正等姐姐去查驗呢,我服侍殿下更衣罷!”
蕭瑾神色微變,她點點頭。“碧璽,你去本宮放心些。”
碧璽略一思忖就答應著退下了。確實收拾蕭瑾的首飾要比服侍她換衣裳更重要些,蕭瑾能命自己去看管首飾,本身也是對自己重視的表現。想到這兒,碧璽心中不禁有些興奮。而且蕭瑾的首飾多到連她本人都不清楚,若是能順出一兩件……不說她家中的嚼用不愁,日後也能多攢下些妝奩錢!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蕭瑾對碧璽的想法早就通透,只是她並不在乎。有弱點能拿捏她,對自己有利。
“殿下,就換那件真紫色上衣罷,底下配一條蜜合色的綜裙?”茜草拿出一件寬身廣袖的上衣,底下的綜裙也是她悄悄放寬了腰身的。
紫英帶著兩個小宮女在稍間伺候著,只留下茜草服侍。
蕭瑾點頭,如今十分顯腰身的褙子她是不敢穿了。在宮中為了不讓人起疑,她出門總是束著腰,回來後便不需要那麼謹慎,終於能寬泛些。茜草先服侍蕭瑾脫了外面的衣裳,才慢慢的把綁在蕭瑾腰上那一尺寬的厚布解了下來。
“呃——”當束縛被除去的一瞬間,蕭瑾忍不住彎了腰,輕輕呻…吟出聲。從進門時她就覺得肚子被勒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