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稱“朕”,而是用了更親近隨和的“我”來自稱。
蕭瑾像是惑於他的話;眼神中帶了一絲迷茫;她咬緊了下唇,隨即鬆開。終於她迎上雲栩的目光,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防。“皇兄這樣誠心待臣妹;臣妹也就不再遮掩!”說話間;蕭瑾丹鳳眼中驀然流轉過一抹狠戾之色,她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才甘心!我要把他留下來,慢慢的折磨。”
“沁兒?”雲栩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蕭瑾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何曾給過我應有的尊重?”蕭瑾的眼神愈發堅定,“嫁給了他幾日,就被他折辱幾日!還請皇兄給臣妹這個機會,讓臣妹能報仇雪恨!”
“皇兄,臣妹和此間女子不同,臣妹從小並不懂什麼三從四德!”蕭瑾見雲栩沒有鬆口,忍下心中的焦慮,意有所指的道“臣妹只覺得應該快意恩仇,而且又有您為臣妹撐腰,臣妹只想有仇報仇!”
蕭瑾稍嫌粗俗、失禮的話讓雲栩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的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畢竟唐沁是一個現代的女子,這半年來被轄制著自然心中憋著許多不痛快。雖然她的行為有些行毒了,可是……這樣卻比隨分從時更容易拿捏……
雲栩沒有說話,蕭瑾卻是沉不住氣,拿了眼睛瞅了雲栩幾次,一副想開口卻又不敢的神色。
“既是如此,朕便依你。”雲栩點頭,他臉上露出一抹親暱的笑容。“只是,注意些分寸。”
蕭瑾歡呼一聲,“謝謝皇兄!”她歪著頭,俏皮道“臣妹這次只是去調研而已,等臣妹回來,定然給皇兄交上一份詳細的彙報!”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雲栩臉上有一點無奈和縱容。
蕭瑾滿不在乎的用力點了點頭,胸膛中的心臟剎那間沉重而劇烈的跳動起來。
她只盼望能見到一個平平安安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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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乘小轎從凰息宮中抬出,一路平穩的走在鋪著青石板的宮道上。
蕭瑾坐在其中,忍住自己不挑開轎簾往外看的衝動,手心中的帕子被絞得皺成一團。轎子密不透風,被遮的嚴嚴實實,蕭瑾看不到外面,又因為太穩當,感覺不出轉彎等動作,給她的感覺一路都在直行。
“長公主殿下,到了。”一個渾厚的男聲在轎子外面響起,恭敬道“請您下轎。”
白皙的手從墨綠色的轎簾中探出來,隨後露出蕭瑾一張神色淡淡的面龐。
“有勞了。”蕭瑾矜貴的點了點頭,她跨出了轎子,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院子。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最普通的四合院,門口卻是站著不少手執武器計程車兵,看起來都是一臉的肅穆。
蕭瑾穩了穩心神,在羽林衛統領吳凡的帶領下,往東廂房走去。
吳凡是雲栩特派來跟著她的,名為保護,蕭瑾卻覺得更重要的是監視她。
東廂房中的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十分漂亮,蕭瑾不能把這裡和看押重犯的牢房聯絡起來。吳凡伸手按了不知哪個機括,只聽見鐵板開闔的聲音,一個地道出現在了蕭瑾眼前。
難道雲栩的靈感還來自地道戰?
“殿下,請。”吳凡先順著臺階下了兩步,蕭瑾緊跟在他身後,慢慢挪動腳步。
底下並不是黑漆漆一片,幾十階的臺階之下,一片寬闊開朗之地,裡面燈火通明。各色刑具閃著冰冷殘酷的光芒,似乎依稀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遠處僅有的兩間牢房中卻有些晦暗不明,又是一片如死寂靜,聽不到半分人聲。蕭瑾心中驀然平添了毛骨悚然之感。早有獄卒過來,見了吳凡先過來行禮。
“這是德沁長公主殿下。”吳凡掏出令牌在那獄卒面前一晃,言簡意賅道“殿下來見威遠將軍。”
那獄卒連忙給蕭瑾請安,隨後便帶著蕭瑾往裡面走。
蕭瑾手上挽著的正紅色披帛長長的拖在地上,猶如一道蜿蜒的血痕、一道深深的傷口。她始終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沒過多久,獄卒恭敬的聲音在蕭瑾耳邊響起。“殿下,到了。”
蕭瑾神色一凜,點了點頭,揮手讓獄卒站到一邊。
隔著拇指粗的冰冷柵欄,蕭瑾只能依稀看到枯草中匍匐著一個玄色的身影。
等她看仔細時,眼眶一熱,幾乎落下淚來。
楚天舒身上玄色寶相花刻絲錦袍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而且後背上又被鞭子抽過的痕跡,布料從中一分兩半。而他的頭髮散亂成一團,頭上綰髮的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