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也真是的,明明與他說了,一切都是四公主的詭計,他偏就是不信。”
如意嘆了口氣道:“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就算唐王當真有所懷疑,也不可能在查清楚之前說出口。”說著,她又道:“別那麼擔心,此事關係到二公子的生死,唐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們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吉祥無奈地說了一句,如意見韞儀從剛才起就一直坐在椅中盯著手裡的衣裳不語,以為她與吉祥一般,皆在憂心事情的結果,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道:“公主放寬心一些,唐王一定會識穿四公主的奸計,還您與二公子一個清白。”
“我沒事。”韞儀回過神來,將手裡的衣裳遞給她,“還記得這件衣裳嗎?”
如意看了一眼,道:“記得,這件鵝黃撒花煙羅衫是之前送去尚服局清洗的,昨日才拿來的,因為公主說今日要穿,所以奴婢將之與其他衣裳一道擱在床邊的架子上,怎麼了?”
韞儀起身走了幾步,指著地上道:“此處就是陛下被殺的地方,距離放衣裳的紫檀架足足有一丈遠,為何這件衣裳會沾染上血跡?”
如意聞言連忙仔細看向手裡的衣衫,果然是有幾滴鮮血,“是啊,真是奇怪,按理來說,隔得這麼遠,怎麼也不可能濺到陛下的血。”
吉祥低頭想了一會兒,道:“會否是陛下受襲之後,想要喚醒主子求救,所以來到床榻邊,從而滴了一些血在衣裳上?”
“不會。”韞儀肯定地道:“我看過陛下的傷口,是一刀正中心口而亡,這種情況下,應該會當場氣絕,哪有力氣走這麼多路。再者,如果陛下真是一路走過來的,地上應該有滴落的血跡,但除了陛下倒地的那一灘血之外,其他地方乾乾淨淨,一點也沒有。”
被她這麼一說,如意也覺得不太可能,但要說血隔著一丈多遠的路濺到衣裳上,同樣不可能,究竟……這血從何而來?
“會不會是你昨日拿回來之時,不小心沾在上面的?”吉祥話音未落,如意已是搖頭道:“我又沒受傷,何來的血,再說昨兒個下了一天的雨,直至傍晚時分才停,就算真沾到血,也被雨水暈化了,哪裡會這麼完整。”
在幾人苦苦思索血跡的由來時,幾瓣桃花被暮風吹進了殿裡,恰好落在韞儀逶地的素白裙畔上,一眼望去,猶如映在上面一般。
垂目望著那幾瓣桃花,韞儀忽地身上一激靈,脫口道:“我知道了!”
如意二人神色一振,忙問道:“公主可是想到血跡的由來?”
“不錯。”韞儀凝聲道:“在咱們所知的那些人中,新安嫌疑是最大的,但你們可曾想過,若真是她殺了陛下,為何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
吉祥不以為然地道:“這並不奇怪,她殺了陛下之後,就回雙月殿換了衣裳,自然就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這樣太冒險了,萬一途中被人瞧見她身上的血跡,可就麻煩了,能夠佈下如此複雜圈套的人,一定不會蠢得犯這麼一個錯誤。”
吉祥皺眉道:“照公主這麼說,殺害陛下的,極可能不是新安公主?”
“不對,就是她!”說這話的是如意,她拿著手裡的衣裳道:“新安公主當時應該是將這件衣裳擋在身前,這樣就能解釋為何這件衣裳會有血跡。”
“不錯。”韞儀取過衣裳,展開道:“從這件衣裳濺到的血跡看來,執刀的,應該是右手。”說到此處,秀美的臉龐浮起一絲冷笑,“新安機關算盡,可惜終是百密一疏。”
“百密一疏?”如意不解地重複著她的話,旋即似乎明白了什麼,驚喜地道:“公主可是說,這件衣裳,可惜證明您的清白?”
韞儀點一點頭,旋即眉眼間又染上一縷憂色,“但世民身上的嫌疑,我還不知要如何洗脫。”
吉祥急急道:“話雖如此,但至少咱們出去後,可以替二公子奔走追查,怎麼也好過乾坐在這裡。”
韞儀也是這個想法,看了一眼漸漸黑下來的天色,道:“事不宜遲,你立刻去見那幾個侍衛,就說我找到了證據,要立刻見唐王與新安公主。”
吉祥比韞儀還要急,匆匆答應了一聲,便奔了出去,剛到殿門,守在那裡的侍衛便攔住了她的去路,冷聲道:“唐王有令,晉陽公主涉嫌殺害陛下,在查明真相之前,明瑟殿任何人不得踏出一步,請回!”
吉祥聞言連忙擺手道:“幾位大哥誤會了,我不是要出去,是公主,她找到了證據,要見唐王與新安公主,還請幾位大哥立刻去請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