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大姑娘?”
“是。”淺秋點頭。
呵。覃晴的唇角緩緩勾起,襯著有些蒼白的面色格外冰冷譏誚。
“淺夏。”覃晴吩咐道:“去把這些日子送來的帖子都拿來。”
“是。”
淺夏應了,連忙去將這些日子外頭送來的帖子都整理了遞到覃晴的桌前。
愈是年關有些走動往來就愈是頻繁,覃晴低頭瞧著桌上那厚厚一疊的帖子,伸手挑揀了一遍,理出了其中三張帖子,遞給淺夏道:“去將這三張帖子轉給雲平伯府的二姑娘。”
“姑娘?”淺夏看著那三張帖子不由一愣,那可都是京中真正高門的帖子,其中一張還是公主府的賞梅帖子,這些日子送來的這一沓帖子裡有也就屬這三張最配寧國公府六姑娘這樣的身份,放京裡的貴女圈子裡可是一貼難求,哪裡是能輕易轉手的!
覃晴卻是絲毫不覺心疼,“還有我房裡那一張老太君賞的春陽先生親手斫的琴也一併送過去。同那二姑娘說——”
“今年武陽候府詩會上論的是琴,明年便未必還是琴,我與二姑娘從未見過,這張春陽先生的琴便提前做是見面禮了,既是有了這張琴,旁的庸琴沒的多餘了。”
雲平伯府的大權由府內的老太君一手把持,雲平伯的正室死的早,留了一個嫡出的大姑娘和世子,而後頭的續絃卻是提了原本府中的一個姨娘,始終叫老太君不喜,自然包括那繼室生下的孩子,是以那二姑娘雖然說也算個嫡出的身份,卻是叫壓得死死的比庶女好不到哪兒去,不管什麼大小的宴都被逼得矮上一頭,甚至都不能去外頭那些有分量的宴去,都是嫡出的,怎麼能夠服氣呢?
是以這一回那二姑娘請卓湄道府中斫琴,恐怕不過是看中了卓湄近來的風頭,想在京中的貴女圈子裡翻一翻身罷了,琢磨出一點才名傳開來,才好有機會往明年武陽候府的詩會上去。
既是如此,那她便親手奉上她所期盼的一切。
京中的盛宴,還有明年武陽候府詩會的承諾——只要她趕卓湄出去。
她的話說的很明白,若那二姑娘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她的態度,而只要領會了,為了能在她這裡留下一點子的情面,她就該好好想一想到底做到何種程度才能叫她滿意。
“姑娘,咱們那麼做有必要麼……太抬舉她了。”淺春聽著只覺著心疼,三張帖子加一張春陽先生的琴就為了把卓湄從雲平伯府裡趕出來,卓湄算是個什麼東西呀,什麼時候見著了不能踩,憑什麼為她付出這些代價呢?
“放肆!”
卻不想向來不苛責貼身丫鬟的覃晴忽然便冷了臉厲聲斥了她一句,“莫不是我太縱了你是以你要爬到我頭上了麼!”
“姑娘恕罪!”淺春一驚,連忙跪了下來。區區一個下人罷了,如何能置喙主子的決定?
覃晴沒有看淺春,也沒有叫起來,只是同淺夏道:“你立即去辦就是。”
語畢,起身便進了內屋而去。
…………
天色依舊沉沉,她吩咐的事情不過是簡單地叫人走了一趟,送了點東西傳了句話罷了,雲平伯府二姑娘的屋中便寂靜了一日,等第二日早膳剛過的時候,雲平伯府門前忽然一陣喧鬧,一個女子叫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攆了出來,換洗的衣物與斫琴的器具一道被丟出來灑了一地。
一個婆子插著腰當街便指著女子噼裡啪啦罵了一通,什麼樣的汙言穢語都有,然後砰的關上了大門。
雲平侯府二姑娘的做法也很簡單,將屋裡妝奩裡頭一支價值連城鑲著夜明珠的簪子偷偷放到了卓湄床頭的褥子底下,然後第二日吩咐了幾個婆子再去找回來。
只不過一來二去,本是才名在外應是冰清玉潔的斫琴師便成了一個手腳不乾淨的窮翰林家的丫頭,被雲平伯府一怒之下掃地出門,一夕之間聲名盡毀。
訊息傳到寧國公府的時候,覃晴正在撥弄著一張從庫房取過來的新琴,漫不經心地挑著音色,然後一串流暢悅耳的音符便從指間流瀉出來。
該是這樣的。
覃晴的唇角輕輕牽起,名聲盡毀,從高處跌落道泥底,上一世她嘗過的滋味,這一世終該是叫你也嚐到了。
只是,還是太心急了。
覃晴指尖在琴絃上輕輕一勾,原本該更狠的才是,她卻是一時氣昏了頭,所以才便宜了她呢。若按原本設想的,應是她親自動手毀了她才是的……
“姑娘。”
淺夏的嗓音在身邊響起,“明日便是二姑娘歸寧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