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動都不敢動,直挺挺的躺著。
那老媽子捱了葉白芷那麼多耳刮子,臉上早腫的不成樣子了,剛大夥都注意這常珊這邊,再加上她也怕常珊真的動了胎氣,孩子沒保住,到時候怪罪她一個侍奉不周,心裡又急又怕,也沒顧得上疼。這一會兒安定下來了,她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卻還得強忍著疼給常珊熬藥。
端著熬好的藥進屋,老媽子臉上青黑一片。常珊見了關切的問道:“媽媽這是怎麼了?”
老媽子抬手輕輕碰了碰臉,即使再輕,她也還是倒抽一口冷氣,見常珊還記得關懷她,忙強笑道:“老奴沒事,只要夫人的孩子保住了,老奴挨再多打也沒事。”
常珊垂下眼瞼,道:“媽媽受罪了,我也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可我這身份尷尬。媽媽以後可千萬別再叫我夫人了,我當不起。”
老媽子聽常珊這麼說,生怕她真的被葉白芷他們給下破膽子了,忙跪下道:“夫人,你可別這麼說呀。你跟老爺站在一起,她就是金童玉女,再登對不過了。他們這些鄉下人懂什麼,還不是嫉妒夫人跟老爺夫妻和順,看不過眼才用的這些下作手段。夫人你好好養身子,等身子好了。咱們就回縣城,咱就把這事跟老爺說,讓老爺來跟我們評理。我還不相信這群鄉下人還能越過夫人去。”
聽老媽子這麼說。常珊臉上露出笑容,看著明豔動人跟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老媽子心裡暗暗嘖嘴,怪不得夫人那麼大年紀,背景還不好都能得老爺這麼疼愛呢,原來還是駐顏有術呀。
常珊見那老媽子當量自己。只當不知道,平穩的接過藥碗,慢慢的送到嘴邊,眼看著都張嘴了,卻又放下碗,抬頭問道:“媽媽。這藥是誰煎的?”
老媽子不作他想,答道:“是老奴親手煎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常珊笑了笑,搖搖頭,道:“既然是媽媽親手煎的,那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我只是聽媽媽剛剛說大姐他們是嫉妒我跟老爺,才會這麼對我。有感而發而已。人家說醫毒是一家,還是小心著些的好。”
老媽子聽了。暗暗點頭,心裡卻也記上心來。這下回去有得狀告了。
常珊見那老媽子眼裡的算計,會心一笑,慢慢的把安胎藥都喝完了。
東廂房裡,孫氏正坐在床邊暗暗垂淚,葉白芷在旁邊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的,可孫氏一點兒好轉的跡象都沒有,讓葉白芷只能急的向珍兒求救。
珍兒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孫氏這是氣葉白芷動武了。忙轉身跑去找毛氏,孫氏比較聽毛氏的話。
葉白芷眼見的珍兒見死不救,獨自跑了把她扔在這兒束手無策,心裡埋怨她的話還沒念叨完,就聽到毛氏的聲音。等毛氏進了屋,果然後面就跟著珍兒。葉白芷心道,就知道珍兒不是那麼沒有同情心的人。暗地裡還衝珍兒豎了豎大拇指,惹來珍兒得意的一笑。
毛氏安慰了兩句,孫氏果然開口了,“大嫂,我是個沒能耐的。我不氣白芷,我是氣我自己。我要是強一些也不會逼得個沒及笄的小丫頭為了生計拋頭露面,連女孩子最注重的婦言、婦容都不管不顧了。”
毛氏哪裡不知道孫氏痛哭的癥結在哪裡,可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這麼多年了都是這個性子,要改哪裡還到今天。她現在遇事想得開些了就已經讓他們很高興了。
“妹妹,你也聽姐姐一言。”毛氏握著孫氏的手,柔聲道:“你也別太自責。你的性子也不說不好,這要是遇到一個敦厚的男人,肯定也是夫妻和順,兒女孝順一輩子過的平安喜樂,說來也是你遇人不淑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毛氏說著看了眼葉白芷繼續道:“你也被責怪白芷,我就喜歡芷丫頭這樣的性子,難道跟你一樣,等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還一味的忍讓?你看看現在的世道,哪個不是越狠混的越好?你既然已經是這樣了,芷丫頭要還不強一點兒你們家可真的是完了。我看著芷丫頭今兒這事做的就對,這跟著珍兒一起歷練了這麼久,也還是有些收穫的,可不跟之前那樣莽撞了。就芷丫頭今兒做的那事,到哪裡都立得住腳,你還擔心什麼?”
孫氏抬眼看了眼葉白芷,見她因為毛氏的誇獎小臉紅撲撲的,一團喜氣,心裡黯然下來,她確實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沒有給撐起肩膀保護白芷她們,遇事也只會退縮忍讓,要不是白芷的性子不像她,她可是連死都償還不了身上的罪孽了。
“可是,剛剛珊妹妹動了胎氣,白芷她爹會不會責怪白芷呀?”孫氏想到葉石斜喝醉酒以後,目眥皸裂的樣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