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特的。
於情,他不能看著一個受傷的人狠心置之不理,何況她還是一個沒有依靠的弱女子且受傷也是因他故,於禮,他不該把一個陌生女子留在家裡還孤男寡女的留宿一晚,就算事出有因他也總覺得有點佔了人家便宜的愧疚感。
一路上還沒想好該把家裡兔子似的的女人怎麼辦,就看到她替他做了決定,避嫌的不驚動他,自己拖著傷緩慢的離開,也是怕她半路又出什麼事情才不放心的跟著。
嗯,這樣也好,以後,就像以往一樣沒交集就好。
豈料,帶著一身溼意回到家時看到桌上已經做好的飯菜還是愣了神,桌上擺著一碗一筷,手指在裝菜的碗邊一探,接著盯著炒得香噴噴的臘肉和還帶著溫度的米飯,再把視線投向折成豆腐塊的小毯子,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坐在凳子上執起了筷子。
他從不吃午飯,許是這謝禮看起來有幾分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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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很久沒早起的姜嵐打著哈欠走到村口時還是沒趕上去縣城的牛車,暗歎一口氣,不是她愛折騰,而是這嵐孃家裡能吃的東西這幾天都被她養傷期間掃下肚了,所以買買買勢在必行,沒飯吃談何繼續撩漢?
“嵐娘,你今日也出街?”
正思索著怎麼在自家院子前墾一塊地種青菜的姜嵐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嚇了一跳轉頭才發現打招呼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女人還沒她脖子高,長得黑黑壯壯的,“也”字讓姜嵐對著那張滿是曬斑的臉笑得極燦爛,這就不愁認不得路了。
“萍嬸,你也趕不上晨車?那咱倆正好湊巧做個伴兒。”說著手就向隔壁家大嬸摟過去。
萍嬸也不好說她故意省錢不趕車,看看搭在自己臂間纖細的手腕,再看看對面好看得跟朵花似的笑臉,暗暗稀奇這嵐娘今日心情怎的這般好,莫不是撿到錢了?納悶間雲裡霧裡就跟她一起走著了。
期間姜嵐就跟隔壁大嬸虛心求教,從怎麼擀麵到什麼季節該種什麼菜,不懂的都細細問了個遍。幸好萍嬸本也是個熱心的,也沒不耐煩,原身嵐娘是個大戶人家裡頭的大丫鬟,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家裡男人去了以後也不會幹農活,於是就把周信家不多的幾畝水田都租了出去,平時裡就緊閉家門接點繡活兒做和租金維持生計。
薄田正好就是租給了萍嬸家,因這點萍嬸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姜嵐有意的引導下,還以為嵐娘除了偶爾去縣城賣點繡品就整日閉門不出是因為還沒能接受得了失去丈夫的打擊,直到現在過了三年才徹底走出了傷痛,開始盤算著過好踏實的日子,怪不得以前嵐娘別說笑了,就算怎麼打也悶不出多幾句話,當下更是對姜嵐憐惜不已。
萍嬸常年幹活體力不錯,路走得飛快,姜嵐暗地裡咬牙才跟得上,一路說說話走了四十多分鐘才摸到縣城的邊,姜嵐和萍嬸約好時間就分頭各自買買買,街道上和她以前在某個古鎮看到的集市很相似,只是東西種類更是繁多,很多東西根本不懂是用來幹嘛的,加上她對古代的銀兩錢幣毫無概念就更不敢亂買亂花,站在熱鬧熙攘的街道上觀察了很久才敢下手買計劃裡的東西。
再次回到這陌生感還沒完全褪去的“家”時,心裡別提覺得它有多親切了,感覺腿都快走斷了好嗎,姜嵐撇嘴,古代交通不便利這點真心蛋疼!
原身的錢財還算不少,幾塊碎銀沒用得上就買好了幾斤麵粉、大米、鮮肉等東西,沒顧得上歇就趁時間還來得及趕緊去隔壁家請萍嬸過來幫忙搭把手。
萍嬸在手把手教會她擀麵皮後被她的大兒子挺急的給叫走了,因萍嬸幫了她大忙她忙洗了搗菜汁弄髒的手,親自把萍嬸送到門口,名喚周榮的小子可能是第一次見原身,滿臉紅暈的想搭話被姜嵐三兩語給止住了話頭,走的時候還特意落在後面偷偷回頭瞅她,姜嵐假裝沒看見的轉身。
跟攻略目標無關的男人,她可沒功夫招惹。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做好了豬肉韭菜餡的餃子,姜嵐自認廚藝滿點,別說她調餡料也是有一手,自己嚐了一個才十分滿意的拿出今天新買的食盒,裝好拎起來,踩著天色出門。
上次從周英家出來後她就發現這個男人跟在身後了,所以當時才忘了腳上有傷作死的想來個背影殺……雖然失敗了,但沒關係,她明白靠廚藝並不能真的就抓住男人的心,但靠廚藝刷好感還是不錯的選擇。
於是周英扛著獵物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發現了自家門口放著個樸實的食盒,上面擱了把熟悉的雨傘,左看右看意料中的沒有見到人,猶豫了下才提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