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廚房忙活起來。
吃晚飯的時候,從文年安到何傳文三個大些的,左手腫的端不了碗,只能湊在桌前往嘴裡喂。
滿倉倒是沒捱打,只哭的這會兒還直打嗝,飯都吃不好。
平日裡孩子們犯了錯,銀花也教訓懲罰,但幾乎從沒動過手,晚上給三個孩子抹藥的時候,險些沒掉下眼淚來。
晚上滿倉摟著銀花的脖子不肯放手。
“滿倉!”何家駿嚴厲的喊了一聲。
銀花瞪了他一眼,“好了,滿倉,知道錯以後就記著,我們就不想這件事了,娘今晚抱著滿倉睡,明天滿倉就還是乖孩子,好不好?”
滿倉抽噎了一下,哽咽著“嗯”了兩聲,又有要哭的趨勢。
“別哭啊,娘抱著滿倉呢,等一下娘給你拿好吃的,行不行?”
“好——”滿倉說話的聲音七歪八拐的,把眼淚硬生生的攔在了眼眶裡。
擴建了房子後,前面原本的三間都加高,兩邊又壘了偏廈,把原來的堂屋和連著的東邊屋子打通,堂屋裡的炕拆了,前後都通了窗戶,改造的敞亮,專門接待客人,邊上銀花他們原來的臥室還是留著,預備給男客住。往後跟學堂連成一條線的有三間房,最大一間是何家駿的書房,孩子們也有一間專門的房間讀書寫字,書房邊上是文年安的臥室。最後一排沒設計偏廈,足足建了六間屋子,傳禮、傳文兩兄弟一間,銀花夫婦一間,正中一件留著招待女客,最西邊一間是廚房,還有兩間都修了炕先當客房。
滿倉平時可不肯跟銀花睡,是輪流在幾個哥哥屋裡睡,都是孩子,夜裡睡得沉,哪記得準時給滿倉把尿,弄得幾個屋子炕上都是尿騷+味兒。
銀花衝了一碗米粉糊糊,裝了一碟子自己做的豬肉脯。
滿倉鬧了一晚上早餓了,乖乖的圍著兜嘴,自己坐在炕桌邊吃,吃的滿臉都是乾硬的米糊。
銀花打水給他洗臉的時候,給何家駿使了個眼色。
“滿倉,爹抱抱,好不好?”
滿倉朝銀花懷裡躲了躲。
“乖滿倉,你不記得了,娘肚子裡有小妹妹啊,抱著滿倉的話,要是滿倉腳不小心踢疼了小妹妹,小妹妹可就要哭了……”何家駿伸著手溫和的說道。
滿倉遲疑了一下,到底撲了過去,“爹,不打哥哥!”
“嗯,不打了,以後滿倉要記得娘說過的話,曉得不,井下面黑乎乎的,小滿倉要是掉下去可就再也看不到爹、娘、哥哥了。要是滿倉下回還去井邊玩,爹就……”
“不去,不去,滿、倉不去,爹不打哥哥!”滿倉趕緊拿手去捂何家駿的嘴,直叫嚷道。
“嗯,爹知道了!”何家駿捉住滿倉的手,“肚肚吃飽了沒?吃飽了睡覺覺,很快就長高高了!”
銀花聽著何家駿笨拙的學著自己哄滿倉睡覺,心裡那點兒不舒服總算消失了。
何家駿等滿倉睡熟了,把人放到最裡面,呼了一口氣,躺到銀花邊上。
“你也是,打那麼狠做什麼?”銀花輕聲抱怨道。
“哥幾個也不小了,總得叫他們心裡有條線。”何家駿說道,“幾個孩子都是好的,讀出寫字也肯下工夫,聽話懂事,脾性也好,但總該多謝擔當。像今兒,傳文和滿倉兩個小的怎麼會跑到井邊,還不是兩個大的……”
銀花默然,心知何家駿佔理,手下卻在何家駿胳膊上擰了一下,“那也拿著點兒!”
何家駿吸了口氣,一把摟住銀花動了起來。
“你小心些……”
“我知道!”何家駿用氣流聲應了一句,薄被下慢慢開始起伏……
……
從去年十一月傳來何家駿考上了秀才的訊息,到現在一年過去,日子才終於順當了。
同村的人從一開始的刻意巴結和顯見的嫉妒,到現在發現秀才公家也一樣過日子,秀才娘子每日不是下地就是砍柴,也不見秀才公日日都有肉吃,終於又開始跟以前一樣跟銀花相處;親戚們從當初的一起與榮焉,個個彷彿長了天大的面子,久而久之,要說他們家有啥變化,日出而作日落而更,就是多了個秀才親戚,也還是得從地裡刨食、攢了雞蛋換油鹽、精打細算的扯了布給一家人做衣服;銀花先前還一度怕何家駿有了功名開始嫌棄糟糠之妻,前世她可不只看了課本,各色的書只要書店有的都接觸過,自然包括某些“穿越文”,結果何家駿還是一樣讀書教學,家裡大事小事一般都是自己決定,一分一厘的銀錢都掌在自己手裡,跟以前唯一的變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