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了十多天,幸虧銀花一向就是早早的就開始準備過冬的物什,不必再冒著風雪往縣城跑,只是菜園子裡的白菜和蘿蔔還沒完全收好。
何家俊帶著銀花用破衣服裁剪後縫製的露指手套,先衝著手連哈了幾口白氣才開始鏟菜,只是那動作像在火上跳舞。
白菜外面一層葉子早就枯死了,上面結了一層不薄的冰晶。
何家俊碰一下就趕緊甩甩手,把手放在嘴邊哈氣暖一暖,好一會兒才砍了七八顆,裝在揹筐裡提進廚房。
銀花正往炕洞裡小心的加柴火。
“你放著我來,花兒!”何家俊把菜放下喊道。
銀花沒理會,三下兩下把柴架好。
“爹,我想尿尿!”
何傳禮在屋裡高聲喊了起來。
“就來!”
銀花已經站起來拍了拍手。
何家俊才快步進了屋。
小孩子不經凍,冬日大多數時候都呆在炕上。
何家俊把尿罐子遞了過去,“自己接著,可別再滴到炕上,不然叫你睡騷炕。”
何穿禮“嘿嘿”笑了起來。
“他爹,該看書了。”銀花提醒道。
冬日無事,何家俊一整天都是看會兒書走動一小會兒或者幫銀花做點兒事,正重讀已經抄到手的一部分四書五經,又隔幾日試著寫一篇文章,選了好的謄到白紙上,準備開春後送給幾位有名望的舉人老爺看一看。
銀花則把針線簍子找出來,做些針線活兒。
“先生,先生!”
屋外傳來一陣叫喊聲。
“是春衫!哎呀,這冰天雪地的!”
銀花趕緊穿上草鞋出去開門。
“師母!”
春衫凍得鼻子青紫,兩管鼻涕都快流到嘴裡都不知道,揹著一箇舊揹簍。
“快進來,凍壞了沒有!”銀花把門開了一條縫,讓人進來。
“我抓了好多魚,送幾條給先生和師母吃。”春衫笑著說道,聲音直打顫。
這裡不缺魚,路邊水溝水潭子裡隨處可見,因燒魚費油不說還燒不出好味兒,農人吃的並不多。冬日裡就更沒人去抓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