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耳墜,聞言點頭道:“蕭夫人雖說不需要我這個禮,也未必看得上我,但我在蕭家一日,還是要敬她如母,禮數不可廢。至於楊信……月娘你要記得,我們在這蕭府太微不足道,沒有人會站在我們這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找機會向蕭鐸要到了保九黎的承諾,我們便離開。”
陽月頓了頓:“小姐心裡,還是想著……那個人,對嗎?”
韋姌苦笑:“我跟他,這輩子大抵是不可能了。我只想有生之年再回到九黎,回到阿哥和阿爹身邊。餘願足矣。”
陽月嘆了一聲,專心給韋姌梳頭了。
出門時,韋姌只帶上陽月,隨行的還有一位車伕。她要找人,不欲讓蕭府中人知道。況且鄴都在蕭鐸治下,向來太平。
韋姌坐在馬車裡,手上晃著韋懋給她的小盒子,裡面聽不到聲響,也不知道如何開啟。她要去哪裡找這位三叔公呢?
韋姌在鄴都的主街一路問下去,竟沒有一家藥材鋪識得這盒子。她不免有些挫敗,早知道當初問清楚阿哥,省得她如今像大海撈針。到了沿街最後一家不起眼的藥材鋪前,韋姌本想直接走過去,卻看到一位白衣男子被裡頭的夥計請了出來。
“李大人,求求您別再來了,東家已經說過了不見您。”
那男子道:“我誠心前來,你們東家也太過拒人於千里了。”
夥計沒說話,只俯身作揖,轉身就回了藥鋪裡。男子無奈地用摺扇敲了敲掌心,回頭卻見一個戴著幃帽的姑娘和一名年輕女子立於身後。他禮貌地笑笑,正打算離去,眼神不經意間落在那姑娘手中的盒子上,頓時來了興致。
“姑娘這盒子……有幾分意思。”
韋姌連忙問道:“這位先生知道怎麼開啟嗎?”
李延思聽對方的聲音,如鶯簧百囀,悅耳動聽。憑藉他豐富的人生閱歷,推斷出這定是位十分貌美的姑娘。他一向樂得為美人效勞,便伸出手道:“我可以試試看。”
韋姌將盒子遞給了李延思。李延思略通機關術,知道這個盒子乃是魯班盒,若掌握不到技巧,的確不好開啟。他粗略看了看,兩手從盒子的旁側抽出一根精細的小木棍,只聽“啪”的一聲,盒子蓋便彈開了,頓時香氣四溢。
李延思仔細聞了聞,發現竟然是神思香,不由得驚歎。這玩意兒只有這家藥鋪的主人才能調得出來,味道十分獨特,而且精貴得很。小小一勺,便要一兩金子,堪稱是香中之王。居然被人如此隨意地放進一個其貌不揚的盒子裡,真乃暴殄天物。
李延思的鼻子靈,只不過聞了這香一次,便記下了味道:猶如美人出浴,海棠春睡,妙不可言。
藥材鋪裡的夥計立刻跑出來,喊道:“這神思香是誰的?”
韋姌應道:“是我。”
夥計的態度立刻轉變,抬手向裡:“東家請貴客到裡頭一敘。”
陽月興奮道:“小姐,看來是這裡了!”韋姌點了點頭,剛要隨夥計進去,李延思忙上前攔道:“姑娘,怎麼說也是我為你開啟了這個盒子,不如你幫我跟藥鋪的東家說說情,讓他見我,如何?”
“李大人!”夥計不知李延思如此厚臉皮,不滿地叫了一聲。
李延思也不理他,只看著韋姌。
韋姌雖不知李延思的身份,但見他面容和善,笑意盈盈的,並不像是壞人。他幫了忙,她按理來說也該答謝,便對李延思道:“那我試試看,請先生在此稍等片刻。”
“有勞姑娘。”李延思笑著抬手道。
……
這前面的藥鋪如彈丸之地,後院卻是別有洞天,猶如一個藥堂。北面靠牆放置著上下左右七排斗的藥櫥,前面是一張烏木長櫃,擺放著藥碾子和攤開的蘆葦紙,還有一些瓶罐。朝南則是幾個爐子,正在“咕嚕咕嚕”地冒熱氣。
一名身穿青衫白褂的男子手中提著戥秤,拉開了藥櫥上的一個抽屜,取了些藥出來。
“東家,持神思香的人來了。”夥計上前稟報道。
那男子應聲回過頭來,修晳清俊,竟十分年輕。他道:“嗯,你下去吧。”
夥計告退。
男子解開褂子朝韋姌走過來,抬手拜道:“顧慎之見過大巫女。”
“三……”韋姌對著這麼年輕的人,實在喊不出“三叔公”這稱呼。
顧慎之擺了擺手:“巫女若叫不出來,不妨直呼其名。反正也只是族親,並無大礙。”
韋姌一時半會的確叫不出口,只道明來意:“我今天,是有兩件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