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連臉兒都看不見,還相什麼相呢?姑娘誠心,若信得過老朽,不妨上前來讓我細看看,若本是信不過的,那連看也不必看了。”
珍娘還沒動呢,業媽媽就上來推她了:“這孩子也是,這時候還害什麼臊啊!”嘴裡笑嘻嘻,手上的力氣卻不小,推得珍娘差點一個趔趄,要不是特意防著她的,可能就要摔出去了。
珍娘手在袖子裡,裝得沒事人似的,暗中卻回推業媽媽一把,嘴裡也笑呵呵地道:“媽媽倒比我還急!讓我自己走吧。”
說著盈盈冉冉,大大方方走到高僧座位前,施了個禮,方才端然抬頭:“老師父好好相相,看我今年可有姻緣之說?”
心想老妖婆你等的不就是這句話麼?我替你說出來好了,省得你總是不肯放過。
程夫人果然一聽就笑了,用手帕捂了嘴指著珍娘對業媽媽道:“你看你看,她倒真有臉說出口來!”
業媽媽也笑:“哎呀珍丫頭不比我們,她是這樣慣了的。”
珍娘一聽便回頭:“呀,原是我魯莽了?原來該這樣問的?哎我一個農女,哪裡知道這許多規矩?好吧老師父不要說姻緣了,就說說看我今年會不會發財好了。”
程夫人的心掉進了谷底,立刻瞪了業媽媽一眼,後者心裡叫苦,嘴上咀嚅了半天,竟找不出話來說。
珍娘心裡笑得不行,嘴上還作謙虛祥和狀:“那就這樣好了,夫人和媽媽都沒說什麼,看來這樣問是對的,女兒家是該矜持些的,好吧就說說財運吧。”
高僧不動聲色地看著珍娘演戲,這時方又笑了一下。
珍娘聽見這笑好像是有些內容的,於是回身看了他一眼,被那黑得無底的瞳仁震了一下,忙又低頭。
“老僧相人,一向看見什麼說什麼,看見財運,那就說財運,看見姻緣,也不好不說姻緣的。”
珍娘不說話,只是笑,心想你愛說什麼說什麼,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斤兩!
於是一屋子都屏住了呼吸,要等高僧開口。
“姑娘是何方人士?”卻不料高僧開口,竟是一句問話。
珍娘好笑起來:“老師父不是慣會看人麼?怎麼反問我何方人士?看不出來麼?”最後一句說得快了,有些輕慢,珍娘一出口便覺得後悔,可是說出去了,也沒法收回。
高僧卻不當回事地聽了,聲音依舊是淡而清雅:“看是看得出來,卻不敢相信。”
珍孃的心漏跳了一拍。
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看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
“這凡胎身子骨,自然是十幾年前的結出的,不過姑娘的心智,看起來卻要老練得多呢!”高僧還在不緊不慢的說著:“許是老僧眼皮子淺了,一時竟看不出緣由,因此不敢妄測。”
珍娘咬了下嘴唇,強忍住內心的不安,還是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業媽媽才不管這些,她哪裡聽得出其中玄妙?注意力全集中了別的事上。
“敢問高僧,姑娘的姻緣?”
高僧深深地看了業媽媽一眼,這一眼便叫業媽媽縮了回去。
正文 第246章偏就躲不開
“程夫人!”正說到關鍵處,小沙彌卻在院裡請了:“正到吉時,師傅遣我來問一聲,夫人是不是去前殿上香?”
進香代表著對菩薩的敬意,程夫人心裡再有九隻貓在抓,這時候也不得不強忍下去。
“來了來了!”程夫人一邊起身,一邊向業媽媽甩了個眼神:“你在這裡,我去去就來!老師父的話還沒說完呢!”
說畢又看珍娘:“丫頭你也別去了,左右是個心意,我替你進一柱也罷了!菩薩總歸收得到的!”
說著竟不理會珍娘,徑直向外頭去了。
珍娘哭笑不得,心想我這一上午全做了夫人您的傀儡了,一會這樣一會那樣,本來要在菩薩面前求幾句的,這會子也全叫您抹了去!
心裡這樣想著,忽然看了高僧一眼,後者也在看她,眼裡隱隱有笑意。
業媽媽一隻手按在珍娘肩頭上,一隻手從桌上向高僧推著茶盞:“老師父喝茶!”
意思就是你們倆誰也不許走!不說出我家夫人想聽的話,誰也別想走!
高僧似笑非笑地端起茶鍾來,呷了一口:“茶已經涼了,火候不對就泛苦,世上事到底強扭不得。”
業媽媽瞪住他,幾乎要罵了,可珍娘卻比她反應快得多,立刻介面:“想不到高僧對茶道也有研究?”
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