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厲冥無奈,掏出五個銅板交到那婦人手上。
“這世道,不被倭寇搶,就是被朝廷搜,給我們老百姓一條活路吧,明日我就收拾回鄉下找女兒去,再不在這住了。”那婦人接了錢,邊罵邊往屋內走。
左厲冥親暱地拉過胡嬋的手,另一手又撫上她的發頂,溫柔地說:“走,哥哥帶你回家,拿了足夠的診金再來請李神醫。”
胡嬋還能說什麼,只好乖乖跟著左厲冥。
“這位兄臺,在下有一事,在下。”餘唐光心道家裡的信還未返回,此時若應承下什麼,反倒顯得唐突,便將後面的話嚥下。若是家裡同意便好,若是家裡不答應,自己就算自斷一臂也會給這位她一個清白。
左厲冥挑眉轉頭看著餘唐光,等待他的下文。
“無事。”餘唐光說完又看了胡嬋一眼。
左厲冥見餘唐光如此,懸著的一顆心便放下,居高臨下地說道:“如此,在下便告辭了。”
左厲冥轉身帶著胡嬋往外走,牽著胡嬋的手,剛走出巷子口,貌似無意間回頭看,不見人跟上來,便拉著胡嬋疾步往另一個小巷子裡轉去。
“啊!”一直如牽線木偶般的胡嬋忍不住痛撥出來,腕子上被那婦人扯過的地方,方才還不覺怎樣,被左厲冥大力緊攥後,愈發地難忍,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輕揉。
左厲冥凜然回頭,一張臉毫無表情,慢慢扯過胡嬋的腕子,不露一絲情緒地問道:“被他傷的?他給你上了藥?”
“被那女人傷的,是他給我上了藥,他還當我是傻子,我也沒暴露半分。”胡嬋不知左厲冥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說。
左厲冥輕託著胡嬋的腕子,眼睛在她腕子和眼睛間來回看,半晌才笑道:“他對你貌似很是照顧,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何?”
“或許,貪圖我的花容月貌吧。”胡嬋不想說出那夜被餘唐光胸襲一事。
過了半晌,左厲冥如木雕一般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活氣,湊近了胡嬋威脅道:“莫叫我發現你和他有勾連,也莫叫我發現你拖我後腿,不然任你腸穿肚爛,我也不會將解藥給你,你明白嗎?”
“明白,我絕對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胡嬋就知道左厲冥開始疑心。
緊盯著胡嬋的左厲冥忽地一聲冷笑,拉著她繼續往外走。兩人直來到上次登岸的地方,潛藏在茂密的草叢裡靜靜等了片刻。
“你要如何將我交換回去,我知道了也好配合你。”胡嬋心裡沒底,趁機問道。
“先回船上再說。”左厲冥仍舊盯著遠處海面上,直到遠處出現一個小黑點,一艘網梭船很快進入了兩人的視線。
左厲冥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開啟來檢查過後又塞進懷裡。
胡嬋心裡一驚,自己曾在父親的書房裡看過這個物件,對於官員來說,正是比命還珍貴的官印。
左厲冥這是叫自己全家不得好死,邊疆大吏本就惹人眼,雖說朝廷中有嚴首輔撐腰,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即便皇帝有意,被那些言官彈劾,也難免落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朝中那幾個看父親不順眼的人,趁此機會再借機羅織幾條罪名,胡家極有可能男眷被充軍,女眷淪為官妓。
左厲冥,算你狠!胡嬋看得心驚肉跳,來接二人的網梭船馬上便會靠岸,自己又不能做些什麼,於是偷偷將那包裹桂花糖的紙包在身後展開,咬破中指伸到後面,寫了一個“印”字。
只能做到這些了,如若慶元官軍找來,希望可以看到這個奇怪的紙袋,猜出些什麼。
胡嬋悄悄將那紙袋插進兩人身後的矮木間,趁著夜色隨左厲冥上了船,一路駛向來時的船隊方向。
左厲冥站在船頭很是得意,胡嬋站在他身後冷眼旁觀,心裡雖然恨極了這人,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胡繼宗有什麼動作?”左厲冥問船上那人。
“並無大動作,只是前幾日本帶著幾艘船挑釁,卻忽然調頭返回,好似遇到什麼突發情況,走得很急,但船隊還是駐紮在月亮灣與我們對峙。”那人彙報道。
自然是知曉了官印被偷,這才行為反常的,胡嬋猜到。
左厲冥也知道這其中緣由,嘴角微微勾起點著頭,往自己船隊方向看去。
夜晚的海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灑下來的顏色裝飾著海面,柔美異常。
不知為何,胡嬋忽地想到在船帆上的風景,白日裡已是那般舒爽,不知這夜裡是怎樣的愜意。
胡嬋抬頭看,發現左厲冥也看向帆頂,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