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潛入王員外家偷偷把九兒帶走的,憑你的敏銳不至於發現不了;最後……碧笙,我問你,你憑什麼認為霍斯都族人拐走九兒是為了要挾師兄?因為你和他們有過接觸,是這樣嗎?”
如果說剛才碧笙只是緊張,那麼在碧簫的話結束後,她則是徹底的慌亂了。
“姐,你在胡說些什麼,別開這種玩笑啊!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找九兒嗎?我幫你找好不好?我這就去前面——”
“碧笙。”冷冷打斷,碧簫終於肯回過身,那雙精緻明亮的美眸中顯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之色,“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偏袒你,即便在你一次又一次犯下大錯後,我還是相信你很善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錯了。碧笙,你太讓我失望、吃驚,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如此糊塗愚昧,你揹負的罪債,這輩子我們姐妹都沒辦法還清。”
從小到大,從呱呱墜地到亭亭玉立,碧笙從沒有聽碧簫說過如此沉痛絕情的話,一瞬心冷如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姐,你別嚇唬我好嗎?我們還要去找九兒,然後把九兒送回師兄那裡……”說著說著,碧笙忽地哽咽。
她比誰都清楚,初九回不來了。
彼時連嵩很好奇為什麼溫墨情和言離憂會對初九如此親近,碧笙便說是因初九受高人教習精通排兵佈陣之道,所以連嵩才會有把初九交給霍斯都帝國的陰謀;一來能夠防止初九為溫墨疏所用,降低雲九重等老將奇計取勝的可能,二來則為再度挑起霍斯都那邊赫連茗湮與溫墨情等人的矛盾。
當時碧笙因為一步走錯害死定遠王之事慌亂不已,被連嵩威脅得失去理智,加上連嵩說赫連茗湮會利用初九逼言離憂迴歸霍斯都帝國,嫉恨與慌張促使下,碧笙最終做了錯誤決定。
她想著,如果能就此讓言離憂從大淵消失,從師兄眼中消失,那該有多好。
可是她忘記去想,這樣做也會讓初九永遠無法回到家鄉。
人心都是肉長的,碧笙不喜歡與言離憂關係很好的初九,卻也沒狠心到能夠對無辜孩子悲慘遭遇無情漠視的地步。在送走初九後,她沒有一天晚上能夠安睡,滿心所想,皆是自己所犯過錯與對許多人的愧疚。
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姐,我錯了,是我錯了,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害九兒,真的沒有……我該怎麼辦……”
噗通,淚水隨著膝蓋一同落地,碧笙緊緊攥著衣袖,哭得像個孩子。
碧笙的反應相當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一瞬碧簫只感覺頭暈目眩,胸口沉悶,彷彿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來到安州三天,本就抱著質問目的而來的碧簫漸漸發覺,記憶裡熟悉的妹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總是恍惚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陌生人。
許久,突出胸口憋悶的那股濁氣,碧簫顫抖開口:“果然是你……那麼勾結連嵩刺殺父王,又栽贓嫁禍給離憂的人,想來我也沒必要再詢問了。碧笙,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看見你這幅模樣,以喜歡師兄為藉口犯下那麼多錯誤,你對得起誰?”
“姐,你別罵我,我知道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心裡也難受啊!”碧笙一邊哭著,一邊跪著挪蹭到碧簫身邊,抱住碧簫埋頭痛哭,“我喜歡師兄,喜歡得快要發瘋了,我分不清是非對錯,只要誰告訴我能讓師兄回心轉意,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願意去做……姐,姐你一定理解我對不會?你對大公子的用情至深和我一樣啊!姐!我還小,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被惡人利用了而已……姐你幫幫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一聲聲悲泣快要敲碎碧簫的心,她特地把碧笙帶來人煙稀少的山嶺就是為逼問一句真話,可這些事實鑽入耳中時,碧簫還是忍不住情緒波動,像是墜入無底深淵一般渾身僵冷。
漫長的痛苦過後,反而是一陣清明。
“碧笙,站起來。”向後猛退一大步,碧簫狠下心推開失聲痛哭的妹妹,硬著心腸冷道,“錯就是錯了,不必找理由。你我姐妹並蒂雙生,除卻性格都如同一個人一般,可見成熟與否、正確與否跟年紀毫無關係。以前是我和師父、師兄們太慣著你,以至於你好賴不分、是非不明,現在我必須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你也一樣。”
冰冷語氣讓碧笙愈發慌張害怕,抬起頭,淚痕猶在的精緻臉龐滿是驚恐:“姐,你要幹什麼?我是你妹妹啊,你要保護我,你要教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要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啊!姐、姐我求你,不要告訴師兄好嗎?我會找回九兒的,只要你不告訴別人,我會不惜一切把九兒找回來彌補過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