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倒吸口涼氣,眸光閃爍不定:“真的假的?這是胡編的藉口還是……那位殿下真的病入膏肓了?”
楚辭沒有立刻回答,指尖無意中撫過長笛微涼表面,忽而停住。
“他的病,早就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因為楚辭的關係,燕北玄一直很關注有關溫墨疏的訊息,早聽說溫潤寬和的二皇子天生痼疾身子虛弱,卻沒想到殘酷如斯,竟然到了生死邊緣。吸入胸腔的涼氣令得燕北玄忍不住咳了幾聲,心頭一動,吞吞吐吐道:“既然……既然二皇子命不久矣,小辭你也快無事可做了吧?二皇子死後……”
“他不會死。”楚辭又一次打斷燕北玄的話,頗有幾分斬釘截鐵味道,“我只說讓你以此為藉口請退婚事,沒說過二皇子真的時日無多,如果我沒有辦法為他續命,他怎麼可能拖到現在?至於其中關鍵你沒必要知道,這些與狐丘國無關。”
燕北玄生怕惹惱楚辭,想問又不敢問,只好把諸多疑問咽入腹中輕輕點頭,舔了舔乾澀唇瓣:“對了,小辭,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淵皇為什麼特地在眾人面前為一個醫官指婚?還有二皇子的反應,著實怪了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溫墨疏與言離憂的複雜關係,楚辭並不打算細緻地向燕北玄說明,只含糊其辭淡道:“那位言姑娘干係重大,你少去接觸,二皇子那邊暫且不說,惹到君子樓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君子樓?!”燕北玄再一次驚訝,“那位言醫官是君子樓的子弟?淵國果然臥虎藏龍,隨便什麼人都不可小覷啊!”
“她不是君子樓的子弟,但與君子樓某位少主關係密切,也許以後真的會成為君子樓一員也說不定。”想到言離憂與許多人之間存在的混亂關係,楚辭一聲低語,也不只是在嘆息還是在輕笑,“鬧得再大,二皇子與她終歸是有緣無分,倒是那位世子更有可能成為她的歸宿。”
“怎麼又是二皇子和世子了……這到底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談及政事燕北玄還算擅長,可是對這些男男女女的恩怨愛恨他實在難以理清,何況楚辭又自說自話沒個條理,愈發讓燕北玄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愚笨。
不在其中,怎能瞭解其詳?
楚辭忽然想起第一次見言離憂時她的眼神,彼時他並不曾想到那個潛藏著堅韌與活力的女子會捲進這場複雜爭鬥之中,更不曾想到,阻礙溫墨疏步伐的正是與言離憂這段不被看好的感情。
“讓他們相識是我最大失策啊……”
也不知喃喃低語燕北玄有沒有聽到,楚辭自顧苦笑,總是收斂表情不教人看穿的年輕面龐上,一絲惋惜流淌而過。
第171章 禍起深宮
“言姑娘到底從哪來的勇氣呢?這種時候還敢讓鍾鉞把我叫出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突然消失,皇宮都快鬧翻天了?”
荒棄多年的宅院飄出淡淡茶香,讓空曠沉寂的院落平添幾分文雅生氣,然而製造茶香的人似乎還不滿意,對著臨時買來的茶葉皺起眉頭。
言離憂捧著茶杯坐在君無念對面,臉上沒有被皇命通緝的惶恐,體現出來的反而是一種從容淡定:“皇上做出不合理決定時就該想到會有麻煩,人又不是玩具物事,隨便怎麼擺弄都不會反抗。”
“放眼天下,敢反抗的又有幾個?言姑娘算一個,墨情算一個,第三個便是二皇子了。”
“所以我們的路才會加倍難走吧?”意外地,言離憂笑了笑,並不像揹負沉重負擔的模樣。端起茶杯淺嘗一口,言離憂望向君無念:“我找君老闆來主要是想打探些訊息,有關溫墨情和殿下的,君老闆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不過事關君子樓同門,君老闆應該不會那樣絕情才對。”
君無念失笑:“言姑娘的讚譽我可不敢承接,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就是。”
言離憂沒有任何客氣打算,幾日來堆積心底的疑問迫不及待一個接一個提出:“溫墨情和殿下現在怎麼樣了?皇上是怎麼對外解釋的?連嵩和芸妃有沒有什麼動作?還有聯姻的事,有什麼變化嗎?”
“有些頭腦的人都猜得出是墨情把你送走的,不過因為沒有證據,誰也不敢妄言斷定就是墨情所為。內宮守衛說當日溫墨情曾去鉛華宮找你被攔,皇上以此為由將他暫時軟禁宮中,但也不敢施以懲罰,大概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反而是墨情趁這機會把前去探視的淮候嚇到了,也不知他對淮候說些什麼,總之淮候回去後就向皇上提出長女已許給他人無法完婚;二皇子那邊情況……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好在狐丘國突然提出退婚,壞在退婚的理由是二皇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