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摸了下有些熱意的臉頰,只當自己穿多了,又喝了熱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
她微微歪頭,水潤的雙眸有些迷離,“鶯鶯,你和我說說上海好嗎?”
沈鶯鶯只覺有些心驚,對上那張嬌滴滴的小臉,心跳都快了起來,哪裡會拒絕,正要撿有意思的事情說,外面突然傳來“啪”一聲的拍案響。
顧傾城嚇了一跳,正要讓人去看看外面怎麼了,響起說書先生的聲音。
“接下來,就不說神仙志怪,給大家說說少帥,大家都知道,半年前報紙上還寫著少帥與梅小姐天造地設,但有誰看到少帥與梅小姐,如報紙所言那般?”
如今學習洋人的開放,這等事情拿到外面說,倒也算不得什麼驚世駭俗,汙人耳目。
尤其是還涉及到鳳州少帥,眾人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來,有人追問道:“那又怎麼樣?不是說少帥府已經在籌備婚禮,要娶梅小姐了?”
“非也非也!”說書先生故作神秘,卻也不拖沓,繼續道:“你們絕對想不到,少帥要娶的是哪位小姐。”
在聽到說書先生提起少帥和梅小姐,沈鶯鶯有些緊張地看了眼顧傾城,擔心她會不高興,但令沈鶯鶯意外的是,她怎麼覺得顧傾城眼底有光,似乎十分期待書生先生講少帥和梅小姐的事情?
現在說書先生話鋒一轉,她反倒興致怏怏了。
“少帥啊,要娶的是顧小姐。”
“問是哪位顧小姐?是西州督軍府上的顧小姐!”
“你們不信?老頭子我也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再有幾天就是少帥與顧小姐大婚的日子了,到時真假自現。”說書先生頓了頓,又誇張道:“要說這顧小姐啊,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啊?想知道怎麼個了不得法?你們想啊,六年前,那顧家是何等陰險狡詐,令我鳳州軍損失慘重,大少更是不幸殞命,這等深仇大恨在前,那顧小姐卻能……”
“能怎樣?你快說啊,竇老就別賣關子了!”有人起鬨追問。
竇老卻不說了,哼哼著小曲唱到:“楊家有女初長成……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不早朝……”
沈鶯鶯覺得這說書先生是在故意抹黑顧傾城,但不得不承認,這位顧小姐,當真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自古溫柔鄉,英雄冢,那慕少帥若真是君王,怕是也會不早朝吧?
顧傾城託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直到一曲唱完,才眨了眨眼,頗有些慵懶地說道:“唱得不錯,木桃,就給這說書先生,打賞一塊銀元吧。”
“小姐!”木桃有些意外,還以為顧傾城會怒不可遏地衝出去。
畢竟,現在外面可有人在說顧家使美人計,罵顧小姐是狐狸精什麼的難聽話。
顧傾城抬起眼皮,半睜半眯地看木桃,“怎麼?”
木桃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能說外面罵的不對?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認同這說書先生唱的。
少帥對顧小姐,當真捧在心尖,為了顧小姐,之前已經多日未去少帥府。
雖然相信少帥自有打算,但……
“是,奴婢這就去。”木桃行了禮。
外面有很多人打賞,畢竟少帥要娶顧家女,為顧家女所迷惑的訊息,實在勁爆。
有人還不斷追問內情,比如什麼時候大婚,梅小姐怎麼辦?慕家當真就同意這門婚事?
顧傾城已經沒了心思再聽,她感覺自己現在很熱,頭也有些暈乎乎的,若不是還有正事未辦,她很想回雲夢居。
恰好福來和木梨已經排好紅豆糕回來,與沈鶯鶯道別後,顧傾城不再耽誤,直接沿著商業兩邊找旗袍鋪子。
……
不遠處,一包廂裡。
“閣下放心,小的親眼看到那女人喝下,定會讓她身敗名裂。”
籠罩在斗篷之下的人影伸手,嗓音粗啞:“很好。”
男子正要去接錢袋,突然脖頸一涼,有血冒出,整個人直挺挺倒地。
……
顧傾城以為走在外面,吹吹風,會好受些,可事實上,卻還是熱的難受,很想把外衣脫了。
“小姐,您不舒服?”木桃和木梨都發現顧傾城臉色有些緋紅,鼻尖冒著汗。
顧傾城搖搖頭,用帕子抹了抹臉上汗珠,“無事,只是有些熱罷了,已經快五月,天氣暖的真快。”
聽顧傾城這麼說,木桃和木梨稍微放下心,但還是使了眼色,讓人去通知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