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該於初九這日開筆; 正式開始上朝了。
因此; 皇帝宴飲群臣以及皇后召見命婦的日子,便是定在了初八。
青漓是頭一次以皇后身份召見命婦,來的有多是金陵各家的當家主母; 難免心下微有不安。
好在她也有憂患意識; 年前便吩咐人將金陵各家命婦整合檔案; 一一細閱,現下對於各家各戶的主母們不說是瞭如指掌; 好歹也不是兩眼一抹黑。
除去那些浮在表面上頭的,內裡的東西才是她更應注意的。
宮中多年未有皇后,幾位太妃身份又不夠; 自是不曾召見命婦的。
而先帝時雖有高位妃嬪; 卻也並非中宮,名不正言不順; 自然難以在規格上要求諸多。
層層緣由下來,等到青漓接手此事,便少不得要好生思量; 務必處處盡善盡美。
幾品的命婦用幾品的制式; 盤碟匙筷皆要符合其身份; 每個席位上的菜餚如何,擺放如何,何時開宴,談些什麼; 皆是要仔細的。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歷經兩朝見多識廣的老夫人,若是見著出了錯,自是不會明晃晃點出來叫人面子上下不去,心底裡笑幾聲卻少不了。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事。
——命婦席位的排定。
畢竟是宮宴,四品以上命婦方能列席,可真的到了排位上,卻並非按照品階而定。
魏國公夫人與英國公夫人同品,可到了宴上,哪一個靠前,哪一個靠後?
奉陽伯祖母年過六旬,出身大家,德高望重,遇上靖安侯夫人,又該如何評定?
如此一來,青漓少不得要顧及各家臉面一二,將人情功夫做足,一連想了幾日,才算是定了下來。
自然,這也只是她這頭定了下來,要真的確定,還得過了皇帝那關。
——若是前朝有臣子立功,或者是皇帝即將重用,也會在命婦之間的排位中彰顯出來。
此次西涼之戰結束,加恩的勳貴只怕更多,青漓事先令人打聽一二,早早做了安排,卻也怕有所疏漏,便只將事情拋給皇帝,等著他拿主意。
“將靖安侯府席位挪到後頭去吧,”皇帝盯著青漓給的那份排位看了一會兒,方才淡淡道:“不必這般給他們臉面。”
“長公主那裡……”青漓略微怔了一下,又低聲問他:“臉面上是不是有些過不去?”
“哪裡還有什麼臉面,”皇帝冷笑一聲,道:“她搬弄是非的時候,可曾顧忌到你我半分?不必理她。”
元城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