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胖、苔薄,脈濡細,還是氣血兩虛。太傅太勞累了些,臣開方子,且挪回家中靜養。”
昭寧帝滿心愧疚,他使庭芳的確使的太狠。忙喚了幾個壯碩的老嬤嬤,背起庭芳,送回定國公府。又打發王太醫去定國公府常駐,暫不用管宮中排班。
折騰到家,陳氏與越氏早接到了信兒,齊齊迎了出來。庭芳有些尷尬,痛個經而已,不要這麼大的陣仗好麼!被安頓在炕上,庭芳隨意安撫了陳氏幾句,累的只打瞌睡。偏葉晗著涼,一直在咳,庭芳睡的極不安穩。古時幼兒夭折率是兩百分之一,她懷葉晗時可謂跌宕起伏,葉晗一直病怏怏的,遠不如徐清健壯。心中焦慮,到下午就發起燒來。
徐景昌在風雪中趕路,今天的雪下的尤其大。對於明年的收成是好事,瑞雪兆豐年。越是冷冽,蟲害越少,同時水土涵養更好。冬小麥應該有絕佳的收成。然而當下卻是難熬。要過年了,在薊鎮的女真終是沒討著多大的便宜,宣府被衝擊搶掠了一把,又立刻被周邊的駐軍反撲,損失慘重,但終究是守住了。大同也是險勝,蒙古已多年不曾如此規模犯邊,隨著老兵退役,許多新兵還是頭一遭抵禦蒙古,很是手忙腳亂。得虧趙總兵經驗豐富,勉力支撐住了。趙安邦正帶著一隊人,八百里加急往京中傳捷報。是打發他回京祭祀,亦是刻意的訓練。寒冬裡急行,考驗的不止是體能,還有堅韌。
蒙古並女真不過六萬人,三鎮加起來的總數卻是折損近十萬。昭寧帝頭痛的揉著太陽穴,他們的戰鬥力太弱了。即便是九邊,即便是帝國最精銳的防線,也只能以二對一。他有不錯的將領,九邊將領多是世居邊疆,貪墨雖有,對蒙古的仇恨卻比貪墨更甚。中原不是蒙古,苦寒之地自是生的出銅牆鐵骨,中原的繁榮太能侵蝕人的意志了。這種時候,就只能依靠錢。可是他沒有足夠的錢。精兵與好馬,唯有靠金錢才能鑄就。
內務府的貪腐案還在發酵,本朝制度,親王留於京中者,多半在內務府或宗人府任職。昭寧帝親手下了斬殺英親王的命令。那是太上皇自幼伴大的堂兄,與太上皇感情極深厚。英親王府,亦是昭寧帝幼時常玩耍的地方。對他慈愛憨厚的大伯父,卻是鉅貪。貪墨的銀錢七百萬兩,為內務府之最。
又是一個太上皇的寵臣倒下,昭寧帝心力交瘁。帝王的寵愛,能讓一個人完全被貪慾支配。七百多萬兩,你要如何奢華,才能花用的盡?幾百傾的田地,又是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京畿的流民,有沒有你的一份功勳?
徐都督,葉太傅,我的左膀右臂,你們將來也會如此麼?我可以讓渡一部分內庫的利益與你們,你們不要逼我下手,好不好?
徐景昌入京時已是深夜,停留在城外的驛站梳洗,等待昭寧帝的召見。小睡一會兒,城門緩慢開啟,策馬入宮廷。昭寧帝的臉色有些蒼白,查賬一個多月,不獨庭芳,連帶他也累的夠嗆。昭寧帝無力的衝徐景昌揮揮手:“軍務我暫不清楚,你看著辦即可。回家瞧瞧太傅,你也歇兩日。”
徐景昌皺眉道:“陛下……”
昭寧帝笑了笑:“我累的很,軍務別拿來煩我。我今日把活計都分派下去了,叫我緩緩。”
徐景昌道:“既如此,陛下何不躺躺?”
昭寧帝道:“我才處置了英親王的事,正等你。看你無事便放心了。我是要歇幾日。小胖子估計這兩日回京,我已吩咐人只呈摺子與我,我暫不想見人。”
徐景昌看著昭寧帝眼中的血絲,心中不落忍,一句十一哥已脫口而出。
昭寧帝笑了:“你這會子叫我十一哥,回家看了你葉太傅,得惱我十一個月。去吧,她正病著,你陪著她好受些。”
徐景昌忍不住囑咐:“陛下,龍體要緊。”
昭寧帝嘆道:“修為不夠啊,我純給宗室氣的。可見做皇帝,旁的休提,想的開是頭一樁。行了,我被人唸的耳朵起繭,你別煩我。明兒我有精神,就去你家耍。你給我準備些好玩意兒,我這兩日什麼摺子都不想看!”
徐景昌只得告退。
回到家中,陳氏見了徐景昌,似找到了主心骨,抓著徐景昌的胳膊道:“你總算回來了,昨兒她被送回來,下半晌就發起了燒,把我急的不行。”說著眼淚直飈,“你好生管管她,幹起活來就不要命了一般,什麼道理都講不通。”
徐景昌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臥室,庭芳靠在大迎枕上,豆子正在喂粥。徐景昌柔聲問:“怎麼了?”
庭芳苦笑道:“你家陛下坑的我,太醫才來瞧過,我請他順道瞧瞧我們三姐夫。我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