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這死小子真會趕熱灶!
房知德悿著臉道:“保證不納妾、不生么蛾子,三姑娘指哪打哪,一切向徐都督看齊!”
庭芳笑道:“你同我說是不中用的,我家三姐姐可不似五妹妹,人家有父母兄長,我隔房的如何好做主?”
房知德撇嘴道:“郡主哄我呢,一家之主,家裡憑哪個的婚事敢不聽你的了?”
庭芳道:“她要許人了呢?”
房知德道:“許人了那便算了。好太傅,倘或三姑娘未婚,定要先考慮我。我喜歡三姑娘活潑的性兒,家教又好,又識文斷字,上哪再找個那麼好的去?”
庭芳正色道:“也要問過三姐姐的意思,你休同我歪纏,我最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媽又不能替小兩口過日子。我便是自家選的夫婿,比我爺爺的眼光還好呢。”
房知德狂汗:“太傅噯,帝師噯,您別拿自己做標杆,這麼個比法,我們沒法活了都。必然要三姑娘點頭啊,我就是提前敲個邊鼓。”說畢也正色道,“不說笑了,太傅覺得我還能入眼?”
庭芳笑道:“若要我說,自是樣樣都好。且等我二叔來家吧。橫豎便是三姐姐還沒許人,你也不該此時分心。沒人敢攔著你的青雲之路,到底下點苦工,省的叫人抓了小辮子不好看。前日我請翰林院的侍講學士點評的文章,你可是琢磨透了?八股上頭我可真就不能了。”
房知德道:“八股無非是格式,要緊還是內容。秋闈且四平八穩的好,免得叫老學究扔了卷子。到了殿試再見真章,混個好點名次。若論學問紮實,再比不得那些寒窗苦讀的,仗著走南闖北見識多點吧。”
庭芳點頭:“你這般年紀,能混個同進士,都羨煞旁人了。”
房知德看了眼庭芳手邊的檔案,知道不好再打攪,起身告辭。
房知德走後,庭芳卻是沒寫摺子,而是靠著椅背發呆。生個二胎,跟出了個車禍似的,精神比往日差的遠了,便是她底子好,至少也得三五個月才能恢復。
連續朝昭寧帝倒了許多東西,她也得重新整理思路。橫豎昭寧帝未必消化的過來,她索性歇上一歇。再則家裡添了兩個孩子,要操心的瑣事立刻多了。將來她只會越來越忙,先把家務安排好才是正經。
苗秦氏確實是個人才,多少人一世不長進,她卻是摸爬滾打出了一套本事。她上京借住葉家,同那打秋風的劉姥姥也差不離,才來的時候,一身村氣,當真是沒幾個人看的起。待到秦氏犯蠢連累了葉閣老,她幾乎被逼到了絕路,卻是靠著一份堅韌咬牙扛了過來。她統共只有一子一女,硬是把三個外甥帶一個外甥女養熟了,憑空多了四個孩子,花的還是葉家的錢,完了葉家還得謝她照應。若論貪,她自是貪的,可吃相未免太好看,庭芳不得不承她的情。
這麼一個軟也軟得,硬也硬得的滾刀肉,拿來當親戚待是可惜了。徐家不可能長期靠著丫頭處事,不若請了她來與陳氏分工合作,一個管內宅瑣事,一個管吃酒走禮。投桃報李,她正經替苗文林捐個監生,再尋個好親,算的上皆大歡喜。至於苗文林能否考上舉人,那就再說。合格的內管家不容易找,以公府門第,養個把吃閒飯的都不叫個事兒了。
想完家務,又想房知德。萬沒料到他竟打上了庭珊的主意。國子監祭酒的女兒,不怎麼站隊的清流早就恨不得在她跟前打起來,都知道只消她點頭,就成了八分。外人不知道的是,葉俊德並不是全無訊息,他被太上皇弄去了定安,恰卡在海南省的中間,得走陸路先到海口。他接了旨錦衣衛就有信兒往回傳,如今他們一家子怕是已經在廣州登船了。只是懶得同人歪纏,便推說不知道。但因路途過於遙遠,錦衣衛傳回來的訊息只有個大概。庭珊確實還未許人,具體原因不明。倘或沒什麼特別的,房知德還真是不錯的人選。畢竟庭珊年已二十,在京中真的難找合適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申時末,徐景昌從外頭回來,頭一句話便是:“才我接到下頭人來報,戶部尚書甄賢寧怒氣衝衝的從袁首輔家出來,想是發生了爭執。”
庭芳眯了眯眼:“甄賢寧……是揚州人。”袁首輔才與葉家議親,甄賢寧就做出此番姿態。江南果不其然站了舊黨。
徐景昌冷笑:“戶部那些碩鼠,可不是真怕陛下使雷霆手段麼。”
庭芳眼神一凝:“新政未始,他們就想要反擊。咱們得叫陛下做好準備了。”
第424章 汪汪汪
次日,昭寧帝宣召庭芳入宮議事。乾清宮沒有別的朝臣,昭寧帝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