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官才是!”庭芳不在家,她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好容易回來了,當然要力挺老大。難道還指望親爹不成?
老太太指著大老爺的鼻子罵道:“還不如你閨女!”
大老爺心中不服,卻不好再說什麼,瞪了庭芳一眼,閉嘴了。
庭芳理了理思緒,才道:“我也不知怎麼辦了。我只問,如果我是哥兒,你們今兒是不是得開祠堂慶祝了?”
老太爺讚賞的看著庭芳,說到點子上了。
庭芳對著大老爺冷笑道:“就因為我是個姐兒,便是有才也在婚事上繞來繞去。爹要嫌我名聲不好,便像那等人家自欺欺人一回,把我逐出家門得了。”
“你!”
“呵呵,”庭芳道,“我就直白說,前日買的算學書,我全看了,也全看的懂。你不要我,我就去找福王,讓他替我引薦聖上。我不信戶部就不要核算天下田畝之人,就不用預算來年賦稅之人!”說畢深吸一口氣,“世間女子能以自身存於史書上者,無一人因夫婿,亦無一人因子孫!衛夫人班固,後人敬仰;上官婉兒黃道婆,千古讚譽!我若能讓史書添上一筆,亦不枉此生!”
庭芳直視著大老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有才之人不會被埋沒!我便不是你女兒,也掙的了遍身綾羅!我是女孩兒又怎樣?人比猴子厲害是因為有腦子,不是因為帶個把兒!”
庭芳最恨遇事縮脖子扯後腿之人,事情發展到現在,是她的錯麼?她當時真被上了拶指,手殘廢了,誰能給她好下場?陳恭?當時的情況陳恭都未必能活下來。緊急時刻誰不想自救?明明有自救的機會,誰會放棄?誰又知道福王是偏才?福王除了熊了點兒,也沒幹什麼壞事。平心而論,她對福王的印象真的很不錯。甚至還有些喜歡,因為她曾經的隊友裡,這種逗比遍地都是。她無比懷念在公司裡繞圈監督隊友們進度的時光,嘴裡哼著“大王叫我來巡山”,遇到不對頭就用扇子一拍“你傻啊?”。她那是若身處自然科學的尖端,粉絲能多的繞地球一圈,爹媽能上電視演講。哪像現在,還沒什麼事呢,親爹先要掐死她!是不是男人啊?
“那你就這麼繼續著,壞你姐妹們的名聲?”大老爺冷笑道,“你方才那話,便同世人說去。”
庭芳亦冷笑:“誰不是天生父母養,瞧不起女人,就是瞧不起你媽!”
“啪!”大老爺伸手就一巴掌打在庭芳臉上。
庭芳倔強的抬著頭,她九成九掉眼淚都是裝的,她並不軟弱,所以被打了眼睛裡一絲水光也沒有。就那麼平靜的看著慫包爹,淡淡的道:“你閨女被福王欺負了,你敢給福王來一下麼?”
大老爺:“……”
“你閨女被福王欺負了,”庭芳笑道,“你打你閨女。宋徽宗被金人欺負了,就把老婆閨女送給金人欺辱。你讀了滿腹詩書,敢不敢學點好?”
大老爺氣的渾身發抖:“你!你!你!”
“我什麼我?”庭芳炸毛,“你老婆被小老婆欺負時沒見你指著小老婆發飆,就見你當著老婆飈閨女!我跟你不一樣!”庭芳道,“我!不!慫!”
“你反了天了!”大老爺氣瘋了,“你厲害,我就如了你的意,來人,把她給我攆出去!”
“你敢!”陳氏道,“你攆啊,你攆啊,你有本事把我們娘幾個都攆了!那日庭芳叫帶走了,你在哪兒啊?你連門都摸不到,要你何用?”
老太爺無力的坐在院子裡的石頭上,對著老太太苦笑:“你看他那樣兒,女兒老婆都管不住。”
二老爺看著一團亂象,斷喝一聲:“夠了!”又對庭芳喝道,“你閉嘴!”再扭頭對大老爺沒好氣的道,“大不了找聖上評理,讓你多個王爺女婿,多大的事兒,有什麼好吵的!姑娘家聰明又怎麼了?皇家惹出來的事皇家管去!哪個多嘴多舌的說閒話,問問我手裡的筆桿子,問問我那麼多同年的筆桿子!”媽蛋!老子正經進士及第,掐架怕條卵!
三老爺也道:“就是麼,方才福王還說要侄女當王妃呢。她真壞了名聲,就讓她當王妃嘛,多少人家求不得呢。我還想當王爺岳父,人家看不上我閨女。”
這都哪跟哪啊!?
老太爺終於出聲道:“王妃的事不許再提。別見著一男一女就想著姻緣了,想著婚配了。福王孩子心性,四丫頭也是個孩子,便是講姻緣,也得等他們長大。總有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倒要問問,謝道韞有沒有德?班昭著《漢書》有沒有德?德與才有何相干?男人有才了就沒有了德不成?我們家延請名師開家學,單為了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