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使個眼色,要水仙把她帶走。自己衝長輩福了福,徑自去了。她可以表示憤怒,但沒辦法直接處置陳恭。索性使個性子,並做些力所能及的補救。
處理事態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先讓事態冷卻。所以在花園裡打陳恭是最蠢的。楊安琴一怒之下甩了兒子一巴掌,幸好陳恭沒有叫嚷,動靜並不大。楊安琴也衝著葉家三妯娌行了行禮,帶著兒子走了。
秦氏滿臉不高興,她的親姐姐在族中難以存身,欲投靠於她,然今日一事,不知老太太還願不願意接受親戚常住?若老太太不願意,她姐姐又該何去何從?
越氏為人厚道,拉了拉秦氏的手,勉強笑道:“我還有些事,先回了。外頭風大,大嫂也回去吧。”
陳氏思緒紛亂,胡亂點了點頭,目送兩位弟媳離去才轉身回房。庭瑤已接到訊息等在屋內,見到陳氏,忙問:“娘,表弟可是故意的?”
陳氏搖搖頭:“還沒審呢,誰知道他怎麼想。”說完滿身疲倦的跌坐在椅子上,兩行清淚流下,“我和大嫂半輩子交情,都交代在孩子身上了。”
庭瑤冷笑:“舅母要為了陳恭與你生分,也沒必要交情了!不是我偏著自家妹妹,哪次不是陳恭撩事?幾次三番不得逞,竟打起那下作主意!”庭瑤越說越氣,他們這樣人家的女兒,是千金小姐也是聯姻資本。一個不好白折了個閨女不說,還得連累全家,“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他是盯上了四妹妹,須得想個法子破解才好。”
陳氏揉著眉心道:“調譚媽媽與庭芳,日後叫她跟著。兩個丫頭總不頂事兒。其餘的,待你舅母問過再說吧。老太太那處是瞞不過的,我卻又是庭芳的母親,還沒個陪不是表白的地方。”很多時候,不單庶女對著嫡母尷尬,有事發生時,嫡母的立場同樣尷尬。庭瑤受了委屈,老太太未必好插手,畢竟疏不間親。但庭芳受了委屈,不留神就變成她不慈。
陳氏當然不願意跟楊安琴翻臉,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做的噁心。但庭芳被毛毛蟲蟄的時候,老太太對陳恭就非常不滿了,礙於親家不好說,庭芳又及時反抽了回去,做長輩的只好裝死。可才過幾天?陳恭又鬧上了。算算楊安琴總共也沒住幾日,倒叫陳恭折騰了三五回,老太爺都為此小病了一場。別說是跟陳恭毫無血緣關係的老太太,就算是嫡親的姑母,陳氏對陳恭也只有厭惡。
一面是夫家,一面是孃家,事情可大可小,陳氏頓時陷入兩難。
庭芳回到屋裡時,百合正哭著尋死覓活。庭芳登時就怒了,喝道:“閉嘴!”
百合的哭聲戛然而止。
庭芳氣勢洶洶的坐下,腰背挺的筆直:“我竟白教你識得那麼許多字!丁點大的事要死要活,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百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眼淚嘩嘩直掉。
庭芳冷聲道:“你再跟我鬧騰試試?這麼愛牌坊,我今日就送你出門,尋一處牌坊吊上,全了你的名節!”
百合登時臉色煞白。
“也是讀書識字的人了,守節是什麼意思還用我多說?”庭芳怒道,“男人尋了那樣的藉口來揉搓女人,如今家裡人還沒開口,你倒先自己揉搓上了!我葉庭芳帶出你這樣的廢物,簡直前世不休!”媽蛋!解決方式千萬種,偏偏哭是最沒用的一種!丫頭都是她的左膀右臂,將來還得帶到夫家去使。這麼點挫折都受不起,坑她呢!
百合剛收的眼淚,又嘩啦啦的掉,噗通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姑娘……姑娘……”
庭芳:“……”
水仙也哭道:“姑娘,方才園子裡,有二房段媽媽的兒子段阿寶不住的起鬨。百合如何能在家裡呆得下。”
庭芳斜了她一眼:“那就別呆了。”
百合瞪大眼,全身都抖了起來。
庭芳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又不是不管你,怕什麼?我有法子護你周全。還有那段阿寶,拉出來打一頓就是了。”流氓罪,打幾藤條不冤枉。
水仙喏喏的道:“那是二太太陪房的兒子……”
“呵呵,”庭芳淡淡的道,“我精貴還是陪房的兒子精貴?扇我臉就白逃脫了?當四姑娘我是死人吶?”呵呵,本姑娘正經受過14年如何上綱上線的專業教材的主兒,只有想不想整死流氓的事兒,沒有整不死的事兒!
“姑娘……”百合拉著庭芳的裙子,“別趕我走……”
庭芳抽抽嘴角,不打發了你個軟蛋留著過年叫人片火鍋吃?又想起百合的軟性子,硬生生的轉成委婉的語氣:“你不怕閒言